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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短暂昏迷,再睁眼时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浑身酸软,脑子像快炸开般疼痛。

    宋濯后背渗出的血迹已经洇湿了身下的泥土,宁娇一眼便看见自己手旁深红的草地。

    她咽了一口唾沫爬起来,奈何双腿发软,旋即又跌坐在地。

    宁娇深深吸了两口气,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后伸手碰了碰宋濯的胳膊,“宋濯,宋濯。”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山底一片寂静,她仰头朝上张望,什么都不太看得清。

    不知白露她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下到崖底来救他们。

    宁娇心中天人交战,要不要救宋濯。

    她不想救,但宋濯两次救自己于危难,将他丢下等死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

    “为何要救我……”宁娇喃喃,在马场时救她,不伤及性命。

    可面对黑火药的威胁,他为何不顾一切地冲进马车。

    马车狂奔时,他没有半分犹豫地跃进马车,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

    宁娇的心尖颤了三颤,认命般无声一叹,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宋濯了无生机地靠在她肩头,宁娇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伤,骇得瞬间移开视线,抖着手探进他胸前的衣襟。

    一张月白色方巾、一小罐药粉、一小罐药丸,两样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功效。

    此外还有一支鹰哨,是皇城司传递消息所用。

    宁娇将鹰哨置于唇边吹响,尖锐的哨声顿时响彻整个山谷。

    前世宋濯教过她吹简单的指令,她模糊还记得,吹了三长一短后将鹰哨放下。

    从宋濯腰间解下匕首,抖着手割开他背上的衣裳。

    他背上的刀伤血肉模糊,皮肉翻滚,伤口处还卡着碎石子跟枯草叶。

    宁娇用方巾一点点蘸去被血迹渗透的石子跟野草,打开不知名药粉嗅了嗅。

    不知是救命的药,还是要人命的药。

    不过若是不处理他的伤口,恐怕等不到皇城卫寻下来宋濯就会死。

    赌一把。

    将药粉撒在宋濯的伤口处,白色的药粉很快很侵染成红色。

    她足将一小瓷瓶的药粉都倒得一干二净后,才用匕首割出骑装内衬干净的布料,一圈圈裹住他的伤口。

    一切做完以后,宁娇已经满头大汗。

    她深深出了一口气,犹豫着是该让宋濯躺下还是趴下比较好。

    刚绕到他面前,就发现宋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但明显虚弱至极的模样,眼皮恹恹地耷拉着。

    想是在自己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一直忍痛没有出声。

    宁娇将手掌沾染的血迹往他衣裳上擦,“醒了怎么不说话,看我一个人把你翻来覆去,很有意思?”

    宋濯微微垂着头,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微笑,“尚可。”

    宁娇:“……”

    他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要脸。

    将空掉的瓷瓶往他手中一塞,“不知是何药粉,全部用光了。”

    宋濯撩起眼皮一看,正是特制的金疮药,“多谢。”

    他救宁娇一命,宁娇也救自己一命。

    天意如此。

    宁娇靠着大石头坐下,双臂圈住膝盖,不动声色地问:“宋濯,今日那些黑衣人都是何人?”

    “是楚氏余孽的玄衣使。”他偏头看向宁娇,虚弱的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锐利,“怎么,你不认得?”

    宁娇下意识想答,她如何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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