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南面,不还是有一个尚书令张子布吗?”

    崔琰很是贴心的帮审配补充了一人——

    “你忘了许攸许子远了?他在袁谭那里,同样是做了尚书令!”

    “……”

    审配听到崔琰提及许攸,却是不愿意搭理。

    崔琰也不想自讨没趣,干脆不提此事,而是笑道:“至于精力旺盛……自从被免官之后,精力确实是好了许多!正南,你说当官这么累,为何所有人却还都是削尖了脑袋要当官?”

    “因为当官不是为了要做什么,而是许多时候可以不去做什么。”

    听到这话,崔琰倍感意外。

    “这可不是你审正南该说的话。”

    “按你平日的性子,此时不应该扯一堆圣人言吗?怎么?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

    “……”

    审配落座后,崔琰为其泡上一杯浓茶。

    “江东的茶?”

    “正宗的吴茶!价值千金。”

    “……”

    审配口齿一碰,微微抿了一口。

    “就这样,一不能果腹,二不能治病的草叶,就能将河北那么多钱给弄到南方去?”

    崔琰微微蹙眉。

    “正南。”

    “首先,人不能只想着吃饭和治病,也不是说只要把吃饭和治病的事给弄好,这天下就算治理好了。”

    “其次,你的私欲是不是重了些?这河北的钱往哪里走,和你有什么关系?真将河北当成一家私产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你去将中原和江东打回来!”

    “……”

    审配默默又抿了一口茶。

    “季珪,你与我初识的时候,可是变了太多。”

    “这天下都变了这么许多,更何况是你我?”

    崔琰慵懒的敞怀漏肚,没有丝毫礼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这天下如今出现了三名天子,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天下有德者居之,当今陛下,无疑最有德行。”

    崔琰嘴角抽搐。

    三个天子里面,就你袁尚的丑闻最大,你是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审配说着这话,一向强硬的他也是有些心虚,面对崔琰的眼眸也微微往下低了几分。

    “所以你看,道德败坏,夺人妻子的刘邈能当得天子。伪造遗诏,忤逆父兄的袁谭能当得天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崔琰说这话的语气洒脱,但表情却还是不自觉带上了几丝迷茫。

    曾经作为帝国中坚,作为王朝基石的士大夫们,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分裂。

    不是国家的分裂,而是意识的分裂。

    相比曾经堪称完人的刘秀,现在的三个天子,每一个看着都不像样子……

    而且近来发生的种种,也让越来越多的士大夫都如崔琰一样,变得迷茫且无力。

    相比崔琰,审配显然没那么多精力思考。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补锅匠,补着河北这座随时都要坍塌的屋子,已经无暇去想其他许多事情。

    自然,他来到崔琰这里,也并非是真的叙旧聊天。

    “迁胡令一事,季珪可听说了?”

    听到这个,崔琰一声冷笑:“你是说,将河北的汉人百姓逼的民不聊生的那个迁胡令?”

    “……”

    面对崔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