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地,目光灼灼,丝毫没有开启暗门的意思。

    见此,云昭径自走到西侧墙边,在三块青砖相接处轻叩三下。

    笃、笃、笃——

    机关应声而动,暗门再度开启。

    就在云昭闪身欲出的刹那,魏知南突然唤道,“阿昭!”

    这一声唤得又急又痛,似利刃划破寂静,在密闭空间里激起层层回音。

    云昭身形一滞,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身后,魏知南似是向前追了半步。

    魏知南喉头哽咽许久。

    “我……终是欠你一声道歉,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

    云昭缓缓回身。

    烛火映照下,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此刻眼眶通红,挺拔如松的脊背竟显出几分佝偻。

    她终是轻叹一声,开口道,“魏大人不必介怀,前尘往事,我早已放下了。”

    话音未落,人已然消失在暗门之外。

    魏知南急追而出。

    却只见书房内烛影幢幢,案几上的公文被穿堂风轻轻翻动,哪里还有云昭的踪影。

    回到昭阳居已是四更天。

    云昭手指拂过锦匣锁扣,八卦锁的黄铜钮突然错位三分。

    烛光下,十八道错金银纹路交织成网,正是前朝机关大师孟离的“璇玑锁”。

    此锁暗藏天机,需先以拇指压住中央太极鱼眼,再以食指按二十八宿逆序拨动外围星轨。

    待内层八卦盘显出离卦纹路时,方能用玉簪挑开坎位的暗栓。

    她指尖蓦地一颤。

    恍惚间,崇文馆的木色书架在记忆中浮现。

    崇文馆,是皇子公主们成年前进学的地方。

    十二扇紫檀屏风上刻着飘逸的《兰亭集序》,墨香混着窗外的梅香,在初春的日光里浮动。

    “阿昭且看仔细了。”

    当年还未登基的三皇子一席蟒袍,“璇玑锁的密钥,不在巧劲。”

    他将簪尾斜探入锁眼之中,“而在知进退……”

    话语刚落,锁芯处传来“咔哒”一声清响。

    云昭蓦然回神,抬手拔下鬓间那支青鸟衔珠簪。

    玉簪在指尖转出半轮清光,如行云流水般探入锁芯。

    随着“咔”一声轻响,尘封多年的锦匣应声而开。

    刹那间,浓重的铁锈味混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匣中,玄铁铸就的囚龙台在烛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九条细若发丝的金链缠绕着一条蜷缩的蟠龙,龙爪深深刺入玄铁底座,将整条龙身绷成痛苦的弓形。

    云昭抬手,指尖顺着龙脊抚过。

    本该光滑的龙鳞竟片片倒竖,锋利如刃。

    她俯身细看,却见逆鳞之下,竟暗刻着蝇头小楷。

    “大雍二三一年冬,太常寺少卿暴毙案——国师假借选秀之名,掳掠民女采补,事后消去女子记忆,少卿查证时发觉,被伪造成自缢身亡。”

    “大雍二三二年秋,襄城河水决堤案——大雍数万百姓殒命,朕三派钦差,皆遭暗害。后查实决堤处正是国师手笔,最后一位钦差欲密奏,被国师造势阻挠,以‘治河不力’问斩。”

    “大雍二三三年春……”

    一桩桩血案在龙鳞间若隐若现,字字泣血。

    云昭将晚间用膳时,从兄长身上顺手“借”来的兵符嵌入龙目凹槽处。

    玄铁蟠龙突然发出“铮——”地一声悲鸣。

    龙首猛然昂起,从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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