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遮无拦地,暴露在“水师”的远程火力下,成片成片地惨叫着倒下,根本来不及靠近河岸布置工事。

    眼看浮桥越来越近,岸上的工事却迟迟无法建立,武声华急得双目赤红。

    他看了一眼身后高高的城墙,突然怒吼一声:

    “来人!快去城里通知郭守备,让他把城头上的虎蹲炮和佛朗机给老子拆下来!”

    “用绳子吊下来!快!”

    身旁的亲兵听罢脸色一惊,连忙劝道:

    “将军,那炮拆卸极为不便。”

    “况且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怕是放不了几炮就得炸膛!”

    武声华一脚将他踹开,嘶吼道:

    “炸膛也得给老子搬下来!”

    “不然等贼兵浮桥架过来,一切都晚了!”

    “快去!”

    很快,保宁府城头上就上演了无比混乱的一幕。

    数十名士兵,用粗大的麻绳吊住一门沉重的虎蹲炮,喊着号子,一点一点地把这坨铁疙瘩,从两丈多高的城墙上,缓缓地吊了下来。

    城墙下的士兵则手忙脚乱地,在泥泞的河滩上用沙袋和木板,构筑着简易的炮兵阵地。

    可还没等炮兵们构筑好阵地,不远处的江面上却突然响起了几声炮响。

    三颗六斤多重的实心炮弹,呼啸着从货船上抛射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守军的炮兵阵地前,溅起一阵淤泥。

    看得众人是一阵心惊胆战。

    “不对,太近了。”

    “此处的江水还是太快,船身起伏不定,不好瞄准。”

    江面上的一艘货船上,炮营的管队举着千里镜,看着刚刚炮弹的落点,摇了摇头。

    他随后走向船头,看着前面七八个正在奋力操桨的渔民,询问道:

    “老乡,有没有法子,让货船不那么晃?”

    “船身上下起伏太大,炮兵的弟兄们不好瞄准。”

    为首的几个渔民对视一眼,试探着回应道:

    “军爷,要不咱把船往后退退?”

    “这里是浅滩,水流最快。”

    “即便下了锚,也拦不住船只随波起伏,退到水深处就不那么晃了。”

    “只是不知道,你们的炮够不够得着?”

    管队点点头,只要不是太远,三四百步的距离,船上的这门中型威远炮都能打到。

    于是,货船又往江心退了一点距离,堪堪停在深水区的边缘,抛下了船锚。

    “先把炮口往上抬五寸试试。”

    为首的炮兵比划了半晌,随着他一声令下,船舱上的威远炮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此时,岸上的明军好不容易才把四五门虎蹲炮拖到河滩上,还没来得及调整射界,一颗六斤重的实心铁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

    炮弹精准地落在了炮营阵地前方三尺。

    官军的炮兵还在拿手比划着距离,瞬间便被飞来的炮弹砸成了肉泥。

    巨大的动能裹挟着残肢断臂,重重地打在后面的虎蹲炮上,直接把炮身砸成了两段!

    江面上几艘小船凑得更近,船上的佛郎机不断地喷射着致命的散子。

    官军的炮兵根本不敢露头,只能把整个身子都藏在铁炮后面,瑟瑟发抖。

    “完了.”

    不远处的武声华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片冰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朝廷的水师寸功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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