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走了?就这么…被一道光裹着…被那条孽畜龙召回去了?像丢一件麻烦的垃圾一样,丢回了那冰冷的寒潭深渊?

    他本该如释重负的。那小祖宗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是祖师体面的粉碎锤。他走了,自己的胡子安全了,道袍…呃,虽然脏了但至少不会再被糊一脸…耳根子也清净了…

    可是…

    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看着这空荡荡的臂弯,看着胸前这片湿冷的污渍,看着被揪得生疼的胡须,非但没有解脱的轻松,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失落?

    难道是被那奶糊糊住了心窍?还是被那小祖宗的魔音哭嚎震伤了神魂?

    玄诚祖师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荒谬绝伦的念头驱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试图重新凝聚起那早已碎了一地的祖师威严。然而,胸前湿冷的沉坠感,脸上残留的黏腻感,还有那萦绕鼻尖的、该死的奶酸味,如同附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方才的狼狈不堪。

    “咳!”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试图打破殿内这诡异的气氛,声音却干涩沙哑得厉害,“云崖子!”

    “弟子在!” 掌教真人云崖子猛地一个激灵,从呆滞中惊醒,连忙躬身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敢抬头看祖师的脸。

    “立刻…立刻开启‘周天巡界镜’!” 玄诚祖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沉凝,目光投向殿外后山方向,那被墨云笼罩的寒潭深渊,“锁定寒潭!老夫倒要看看,那孽畜龙和那…那小东西,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他终究还是没把那“小祖宗”三个字说出口,临时改成了“小东西”。

    “是!谨遵祖师法旨!” 云崖子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对着身后几位负责阵法枢纽的长老急声下令,“快!开启巡界镜!目标后山寒潭!最高灵能灌注!”

    几位长老不敢怠慢,立刻掐动法诀,一道道灵力打入大殿角落几处不起眼的阵盘之中。嗡鸣声响起,大殿中央上空,一片水波般的涟漪荡漾开来,迅速凝聚成一面直径丈许、边缘流转着玄奥符文的巨大光镜——周天巡界镜!

    镜面起初一片混沌,随着庞大的灵力灌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荡漾间,后山寒潭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

    逍遥宗后山,寒潭。

    墨云旋涡依旧在天空缓缓旋转,但规模似乎比之前缩小了许多,旋转的速度也明显减缓。深紫色的电蛇不再狂暴肆虐,而是如同倦怠的蛇虫,在漩涡深处懒洋洋地游弋,沉闷的雷鸣也变得有气无力。那股笼罩天地、令人窒息的毁灭威压,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只留下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压抑余韵。

    下方寒潭之水不再沸腾倒灌,恢复了万载死寂的墨绿深沉。只是潭边景象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一般。先前被炸开的巨浪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嶙峋怪石,此刻散落得到处都是,不少更是被狂暴的力量直接碾成了齑粉。岸边几株虬枝盘曲、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松,此刻拦腰折断,断裂处露出惨白的木质,枝丫无力地垂落,浸泡在冰冷的潭水里。靠近寒潭的泥土和岩层被硬生生刮去了一层,裸露出下面深色的、湿漉漉的根基。整个寒潭区域,弥漫着一股大战之后的惨烈与破败。

    山林间,那些被无上龙威震慑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万千生灵,此刻依旧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地,连呜咽声都变得极其微弱。许多弱小的生灵早已在最初的龙威爆发中生生吓死,僵硬的尸体混杂在倒伏的草木间,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恐怖。只有少数蕴含一丝上古血脉、灵智稍高的珍禽异兽,勉强抬起了头颅,惊魂未定地望向寒潭方向,兽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这片狼藉与死寂之中,寒潭那墨绿色的水面之上,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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