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车门,步履沉稳地走去。整个过程庄重而自然。他低头,看似整理衣襟的刹那,他看着这两束花。
两束花,并排而立,却截然不同。
左边一束,花朵饱满,茎叶舒展,被精心地摆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在鄂伦春族古老的寓意中,这代表着 “帐篷坚固,家人安好,一切皆顺”。
右边一束,花朵被叠得如同利剑,花茎被紧紧捆扎,形似一支待发的箭矢。
这束花被刻意压住了一小片落叶,传递着一个决心的誓言:誓死守护巢穴与幼崽,至死不渝。
一瞬之间,王德铭心如刀绞,又恍若被注入一股滚烫的力量,他全都明白了。
小小和家族告诉他,他们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但是理解了他当初近乎绝情的“割裂”。
更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放心坚持自己的路。
他的部门暗中守护的项目,关乎一项足以改变国家未来的尖端技术航天基础理论、特殊材料学、还有那群甘于匿名的国士,被批判“脱离实际”的研究,要起风了,那是让巨龙腾飞,让国之强大的未来。
他必须隐身于黑暗守护的知识之苗,家族会替他守护好现实的根须,为了这束微光不致湮灭,他当初的选择纵然痛苦,却别无他路。
小小在告诉他,尽管前行,你的妻儿,由我们守护。
两束花,一高一低,静默诉说着同一句话,盼再见时。
王德铭缓缓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两束在暮色中洁白如雪的花,然后转身,脚步踏碎了最后一丝彷徨。
一束安详,一束锐利。这偌大的城,此刻终于亮起了属于他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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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小拉着贺瑾分别上了公交车,她的伤感被人挤人给消灭了。
时代让男人和女人中间隔开一个座位,一条银河隔开。
前门男人上下,后门女人上下。
即使是夫妻也不会隔着银河讲话。
到站下车。
王小小等着贺瑾下车。
贺瑾下车跑到树下呕吐,王小小惊讶:“贺瑾,你晕车?”
贺瑾拿出军用水壶漱口,“姐,人挤人的车,咱们以后再也不坐了,烟味、汗臭味、口臭、脚臭味混合在一起,我要回去洗澡。”
王小小挑眉:“小瑾,那你以后最好争取和丁爸一样,高级轿车出行。”
贺瑾点点头,他一定努力回去发明,他不想苦哈哈的。
回去,贺瑾去洗澡,王小小去拿着饭盒去打饭。
把饭盒带回房间吃。
贺瑾洗完澡坐在床上:“姐,四九城大城市就是好,这里居然提供暖气。”
王小小看了一眼:“你傻呀!你在楼下说你爹的吉普和丁爸的高端汽车,服务员给你换的房间,不然我们就是一楼的小角落。”
贺瑾啃着奶疙瘩:“姐,我说不坐公共汽车,你怎么不教育我艰苦奋斗?”
王小小怕隔墙有耳小声:“我认为为国家奋斗哪怕为国牺牲和追求自身舒适生活没有矛盾,高薪养廉和高薪留住人才是正确的,一味奉献是圣人,我是庸人,就是怕呀!不然我们家的条件多好呀!穿不用说,军装包含春夏秋冬,就凭你爹和我爹,后妈的工资,天天肉当饭都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敢用吗?”
贺瑾目瞪口呆看着他姐,他姐经常说他口无遮拦,他姐的话才叫大胆。
王小小赶紧转移话题:“后天下午的火车,这两天去哪里逛逛?”
贺瑾:“早知道把军军的相机拿过来了,我也是来过天安门的了!姐,我们明天去看看以前皇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