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喜怒:“歼七。首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小小的心跳得很快,但语气平稳,“我知道,知道纪律,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我还是想来求您。我不是为了好奇,也不是为了炫耀。”

    王小小深吸几口气,她给自己打气,发挥口才(忽悠)的时候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研究假肢,研究机械助力,是因为我看到伤残战友的苦,想让他们站起来。我画那些图纸,琢磨那些结构,是因为我知道咱们的兵在边防背着几十斤重装备爬山有多难。歼七……那是我们国家自己搞出来的第二代战斗机,是无数工程师、工人、试飞员心血和智慧的结晶。它不仅仅是一架飞机,它代表着我们能不能自己掌握最顶尖的工业技术,能不能在空中挺直腰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对历史见证的狂热:“方爷爷,我想看看它。我想看看我们国家自己设计、自己制造的飞机,是怎么飞上天的。我想亲眼见证那个瞬间。这对我很重要,它像一颗种子,看了,我心里关于我们能造出多好的东西,才能更加有动力,才能长出更多,更好的想法。”

    王小小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却更诚恳:“我知道这要求过分,知道可能让您为难。如果您觉得觉得不行,我立刻就走,绝无怨言。如果您觉得有那么一丝可能,需要我做什么保证,签什么保密协议。我只求能离歼七,近一点,我知道三不原则,在那里我是哑巴,在那里我眼中只有飞机,对任何事物和人,我就是盲人。”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咔哒,咔哒。

    方晴和方日两个小鬼头扒在门框边,连呼吸都放轻了,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们觉得这个光头胆子真大,居然敢提这种要求。

    方副司令没有说话,他重新靠回沙发里,手仿佛透过黑暗,看到了遥远的试飞场,看到了那些彻夜不眠的机库,看到了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过了足有一支烟的功夫,他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王小小。

    这一次,他眼里的审视意味少了许多,多了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方副司令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回响,“你想亲眼见证历史,年轻人,有这份心,是好事。总比浑浑噩噩,只惦记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强。”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背对着王小小。

    他的声音沉缓,像在陈述,又像在回忆:“歼七,从测绘仿制到自力更生,中间的难处,不是你画几张图纸、熬几个夜能想象的。多少同志把命都搭在里头了。能走到今天首飞这一步,不容易。”

    王小小屏住呼吸,她知道,方副司令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在考虑。

    方副司令转过身,目光如电:“王小小,你说你懂纪律,知道利害。那我问你,如果你去了,哪怕只是在外围,万一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该你知道的,你怎么处理?”

    王小小立刻回答:“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我的眼睛只看飞机起飞,我的耳朵只听发动机的轰鸣。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空白。如果真有不慎,我以军人的荣誉和生命担保,绝不泄露分毫。”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方副司令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露出一丝近乎苦笑的表情,“军人的荣誉,荣誉这东西,有时候很重,有时候算了……。”

    他走回沙发前,却没有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小小:“你的请求,我收到了。但是,核心观礼区,你想都不要想。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也不是我能开的口子。”

    王小小的心沉了一下,但依旧挺直脊背。

    方副司令话锋一转,“试飞当天,机场外围会有警戒线。警戒线之外,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个小土丘。那里地势稍高,视线能瞥见跑道的远端和起飞初始段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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