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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19号这两天,师部招待所的这层楼仿佛成了一个微型的“风暴眼”,表面平静,内里却涌动着无声的暗流。调查组的人来了两拨,分别找张翠兰和王小小做了详细笔录。
王小小严格按照事实陈述,不添油加醋,但赵刚说过的每一个字、提及“王参谋长家的意思”时的神情,她都描述得清晰冷静。
她的身份二科学员,王德胜的女儿和她客观的陈述,无形中增加了证词的分量。
张翠兰在王小小的反复叮嘱和“排练”下,也基本做到了情绪稳定、陈述清晰。
她牢牢记住王小小的话:只哭命运不公,只骂赵刚负心,绝不攀扯王家,甚至流露出对可能同样被骗的王家姑娘的一丝同情和可怜。
调查组的人态度公事公办,但王小小能感觉到,他们记录时格外认真,尤其是涉及“王参谋长”字眼的部分。
十九日上午,真正的“对持”来了。
来的不是王参谋长本人,而是一位四十多岁、穿着便装但气质干练严肃的女同志,由师部一位副政委陪同。
李干事也在一旁,神情紧绷。
副政委介绍:“翠兰同志,这位是林同志,代表相关家属,来了解一下情况。”
林同志目光锐利地扫过局促不安的张翠兰和旁边沉默站着的王小小,最后落在张翠兰身上,声音平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翠兰同志,你不要紧张。我们今天来,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赵刚他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们听到了一些说法。你能再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吗?尤其是,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个人的一些其他情况?”
问题很含蓄,但指向明确——是想核实赵刚是否隐瞒已婚事实进行其他交往。
张翠兰手心出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小小。王小小几不可察地微微点头。
张翠兰吸了口气,按照王小小教的,没哭闹,而是红着眼圈,用带着浓重口音但努力清晰的话语,从赵刚提离婚开始说起。
说到王参谋长家的意思时,她顿住了,眼泪终于掉下来,不是撒泼,是委屈和绝望。
张翠兰抹了把泪,看向那位女干部,声音哽咽却努力控制着,“同志,我是个农村妇女,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赵刚他说首长家的闺女看上他了,这是首长的意思,俺当时就觉得天塌了。俺不信首长家会做这种事,首长家的闺女,那得是多金贵、多明事理的人啊?咋能看上他一个有老婆孩子的?俺觉着……俺觉着是不是赵刚这个杀千刀的,骗了首长家?他肯定没跟首长家说实话,没说他家里有老婆孩子等着他!他就是个陈世美,嘴里没一句实话,骗了俺们娘仨,现在是不是又想去骗首长家的闺女啊?”
她这番话说得朴拙,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情感真挚,重点突出:首长家是好的,是被蒙蔽的;赵刚是骗子,两头骗。
林同志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深处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她没接话,继续问:“他还说了什么?关于以后怎么安排你们母子?”
张翠兰抽噎着,把赵刚用五十块钱和半年票“打发”她们,以及用“组织”和“进步”威胁的话又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王小小像个背景板一样站着,目不斜视,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有李干事注意到,在王小小听到张翠兰完美复述出“他肯定没跟首长家说实话”时,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问话持续了大约半小时。林同志问得很细,但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丝对张翠兰的轻视或不耐,也没有任何为赵刚或王家辩护的言辞。
她只是听,偶尔确认一两个细节。
临走时,林同志站起身,对张翠兰说:“翠兰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