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像根针,扎进王易的心里。

    幻境开始第三次循环。

    他变成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站在公厕门口,听着里面的打骂声,皱了皱眉,骂了句“晦气”,转身就走。

    第四次循环,他是个路过的中学生,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被同行的同学拉走:“别看了,吓人。”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他变成了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姿态旁观。有时是冷漠,有时是好奇,有时是厌恶,但从来没有一次,他伸出过手。

    每次循环的结尾,都是老人那双越来越怨毒的眼睛,和那句重复的话:“你为什么不救我?”

    王易快要崩溃了。他被困在这个幻境里,像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回廊。每次看到老人被吊起来的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在发紧。他开始理解那个魂体的执念——不是恨那些打他的人,而是恨那些明明看到了,却选择转身的人。

    恨那些旁观者。

    不知循环了多少次,当醉汉再次把麻绳缠上老人脖子时,王易突然动了。

    这次他变成了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根撬棍——大概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愣在原地,而是握紧撬棍,朝着醉汉冲了过去。

    “住手!”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醉汉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来阻止。“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王易没说话,直接挥起撬棍,砸在离他最近的醉汉胳膊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醉汉的惨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围观的人惊呆了,没人敢说话。

    王易喘着气,死死盯着剩下的醉汉:“把他放下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沾着刚才冲过来时蹭到的灰尘,看起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剩下的醉汉对视一眼,大概是被他不要命的样子吓住了,骂了句脏话,松开了手里的麻绳。

    老人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还活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王易扔掉撬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脖子上的麻绳。麻绳勒得太紧,他解了半天才解开,露出下面深紫色的勒痕。

    “水……”老人的嘴唇动了动。

    王易立刻转头喊:“谁有水?”

    一个围观的女人犹豫了一下,递过来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他拧开瓶盖,小心地往老人嘴里倒了一点。

    老人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这一次,里面没有茫然,也没有怨恨,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他看着王易,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在笑。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公厕的墙壁在融化,醉汉和围观的人变成了模糊的影子。王易知道,幻境要结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老人,老人的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没被碾碎的馒头——这次,馒头是干净的。

    “别怕。”王易轻声说。

    眼前的一切彻底消失了。

    第三章:午夜地铁与奈何桥的执念

    王易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那间闹鬼的公厕里。

    白炽灯不再忽明忽暗,光线变得柔和。墙角的水洼消失了,瓷砖上的划痕也不见了。头顶没有吊着重物,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和一根孤零零的钢筋。

    最里面的隔间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一团干净的破棉絮,上面放着半块干硬的馒头。

    他走到隔间门口,看着那半块馒头,突然明白了。

    老人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宽敞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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