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祷文。

    沉重的王冠压在了盖乌斯油光水滑的头发上,给他带来了新生。

    他努力地昂着头,舒畅地呼吸着。

    他听到有人在欢呼,但态度并不热情。

    他又听到低沉的脚步声,是奥蕾莉亚的赠礼车队开进来了。

    “不能让他们站在外面吗?”

    他小声地问马修:“我现在不想见和那个婊·子有关的任何人。”

    “一位新王总是要接受臣下的祝贺的。”马修平静地说道:“况且,奥蕾莉亚殿下的那么多赠礼,对您的脸面有帮助。”

    “我的脸面?我的脸面什么时候需要她来给我贴金了?”

    “……您最好需要。”

    马修扯了扯嘴角:“说这话之前,不如先看看您空得能跑马的国库吧。”

    “……”

    一种被双方羞辱的感觉涌上了盖乌斯的心头。

    马修这是什么意思?

    嘲讽他口袋里头空空荡荡?

    那又不是他经营的!

    况且,他总不能光溜溜的、吝啬无比地继任吧!

    还有奥蕾莉亚那个婊·子!

    成天上书哭穷,实际上钱财都给她自己卷口袋里去了!

    要不怎么能送这么多礼物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的家伙自我介绍:“尊贵的陛下。”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盖乌斯没听出几分敬意来。

    “鄙人夏尔,夏尔·拉米雷斯,特此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这是谁?

    为什么他念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台下有些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他们的脸上会露出“啊,居然是他!”这样的表情?

    我该认识他吗?

    盖乌斯有些心急如焚,但他的表情不能表露分毫,只得装出沉稳大方的模样,点头,并接受婊子送来的礼物。

    夏尔朝上方望去。

    他站在这儿,遥望着让自己的“父亲”愤恨到发疯的始作俑者,遥望着几乎毁掉了整个拉米雷斯家族的祸根,他想要从对方的脸上寻找到些许恍然大悟。

    这样的话,至少他是记得自己父亲名下那位被残忍侵害的女孩儿的。

    可盖乌斯的脸上只有茫然。

    他不记得拉米雷斯这个姓氏,就像他不记得在他的罪恶的人生中所犯下的恶行。

    夏尔没再说什么,献上了奥蕾莉亚大人让他带来的礼物。

    这些东西价格非常高,但这笔钱无论如何也省不下来。

    不管是这份礼物还是打扮得很华丽的他和随行车队,都在向王都的国王和贵族们透露了一个信息。

    珀莱姆城并没有被赋税打倒。

    他们还能承担更多。

    他们还能被剥削更狠。

    ……

    “我们在等着最后一张增税令。”

    梅琳娜说道。

    “等到整个玫瑰郡上至贵族下至农夫都意识到这个国家不准备给他们活路的时候。”

    皮裤小姐望着王女殿下震惊的眸子,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阴森的笑。

    “战争会自己找上门来。”

    “费尔南德斯小姐,到时候您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被抬入王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