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茹,对么?”边澈毫无预兆地开口。

    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正经和严肃。

    姜梨一怔,看到他眼底阴云密布,仿佛风雨欲来。

    她惊讶于他刚回边家不久,就拥有了这样的气势,一时间头脑竟然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说!”边澈眉心下压,整颗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边家主宅一共才住了几个人?

    边正业几乎不着家,除了虚伪阴森、严格把姜梨控制在身边的魏茹,他想不到别人。

    可即便是猜到了,他依旧要听姜梨亲口告诉他。

    他要让她主动把难堪和痛苦剖开,亲手递到他眼前。

    他要她痛哭忏悔,说她后悔当年丢弃他,然后不顾一切地求他原谅。

    到了那时……

    他就算不会轻易原谅她,也会用自己的方法先护住她,然后……

    “不、不是。”

    所有的设想,在姜梨否认的一瞬间全然崩塌。

    仿佛被崩塌的残骸掩埋,边澈整个人顿住,呼吸都僵停几秒。

    良久良久。

    他笑了一声,身心被铺天盖地的失望挤压,产生难以忽略的痛楚。

    “为了少夫人这个身份,你还真是忍辱负重啊。”

    他点点头,眼底的轻蔑浓到若有实质,笔直刺向姜梨。

    “也对,就算有一天被魏茹失手打死,你也还是边家的少夫人。”

    “香消玉殒的少夫人,和苟延残喘的弃婴,确实前者听起来更高级更气派。”

    “弃婴”两个字,是姜梨心里一道永恒的疤。

    边澈清楚这么说会伤她到哪种程度。

    可他忍不住。

    他巴巴上门费了半天口舌,她却依旧油盐不进,死不悔改。

    他恼羞成怒。

    他恨她自甘下贱!

    “边澈……”姜梨痛的弓着腰,眼一眨,泪就滚了下来,“谁都可以说我是弃婴,只有你不可以。”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她被父母抛弃,是没人要的孩子。

    她为此自卑,自厌,郁郁寡欢长大。

    是他告诉她,她更像是件不小心被弄丢的珍宝,值得拥有世上任何的明媚和美好。

    于是她被他疗愈,在他身边变得越来越开朗,像朵终于学会向阳生长的花。

    可现在……

    “我不说,难道你就不是了?”边澈咬牙,“如果不是因为摆脱不掉自卑,你怎么会那么爱慕虚荣,为了钱,为了光鲜亮丽的身份,什么都可以随随便便抛弃。”

    “我没有!”姜梨朝他喊,心仿佛在瞬间枯萎。

    她明明是为了救他,才拿自己去换钱。

    “没有什么?”

    边澈紧盯着她,眼尾泛起一抹锋利的红。

    “没有抛弃尊严,没有抛弃自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魏茹的允许,你甚至连门都出不了,除了顶着个‘少夫人’的虚名,你现在还有什么?你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

    “一步走错步步错,你活成现在这样,你还不承认你错了?你还不承认你后悔了?!”

    姜梨回望他,被他的贬低和责骂弄得无力又委屈,任由伤心的眼泪不停往下滚。

    “是,是我错了!”

    “可我的对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有钱有势,还有了家世那么好的未婚妻,你过好你的生活不就行了?为什么总找机会过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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