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住在原来的房间里,估计晚上少不了做噩梦。”

    穆闫明嗓音一沉,“你完全可以出去住,我在德馨居的那套平层你不是很喜欢?”

    “我知道,”姜梨眼底流过一抹暗色,“我只是不想自己麻木遗忘,我必须记牢以前的那些教训,然后按照计划,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沉默片刻,穆闫明坦言:“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我担心你成不了事,反倒让自己陷得更深。”

    姜梨心头微暖,嗓音越发柔和,“哥,我已经在长平了,就算最后真的成不了气候,我也算努力过了。”

    “而且,多一点挑战和难度,我才能迅速地学习和成长,要是未来真灰溜溜回去了,还能发挥余热,进穆氏帮你。”

    她犯了倔,穆闫明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真吃了败仗回来,就别想再折腾任何事,老老实实在家做米虫。”

    姜梨轻轻笑了,“我不是还有你这个军师嘛。”

    有她这句话,穆闫明就知道许多事她不会瞒着他,总算稍微放下点心,“早点休息,有事及时找我。”

    “我知道的……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姜梨心情好了一些,起身去浴室吹头发。

    但等再次回到床上时,她想起什么,眉心皱了皱,忍不住去看时间。

    深夜了。

    说“晚点回家找你”的人,完全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边澈还在医院。

    他原本天擦黑就要走,但宋母身体支持不住,要先回去,嘱托他帮忙等待外地过来的专家。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现在。

    “还打算演多久?”边澈冷不丁开口,就倚在窗边的姿势,望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宋眠。

    从他赶到医院至今,宋父、宋母,乃至宋眠的小姨轮番上阵,挨个找借口留他,直留到临近午夜。

    而他至今,连宋眠的接诊医生都找不到,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宋眠依旧双目紧闭,像是持续陷入昏睡,只是被子下的手不自觉蜷起。

    等了几秒,边澈站直身体,迈步往外走。

    脚步声一声一声远去。

    宋眠终究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阿澈,你要是走了,我立刻就从窗口跳下去!”

    边澈停下脚步,背对她说:“你想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他腰间环上一双手,身后传来宋眠歇斯底里的声音:“你不许和姜梨在一起!不许和她结婚!不然我就去你们婚礼现场自杀!”

    边澈垂眸看着腹部的手,莫名想起姜梨失忆期间,也曾这样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

    当时也是在医院,他记得姜梨哭得很小声,诉苦也很小声,仿佛是怕惊到他、吓到他。

    不像此刻的宋眠,生怕惊不到他、吓不到他。

    眼底掠过疲惫,他冷淡开口:“宋眠,你真的觉得我害怕你死吗?”

    浑身一震,宋眠猛地抬起脸。

    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对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