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很清楚。

    完了。

    东荒妖族,彻底完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

    “这仇一定得报。”

    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满目颓然,有人愤愤不甘。

    昔日好友,所剩无几,昔日圣地,踏成废墟。

    见白泽等人时隔半月现身,一尊等候于此多时的探子匆匆现身拜见。

    “属下拜见帝君!”

    白泽蓦然而问:“东荒,如何?”

    探子如实相告。

    “如帝君所见,神月潭被毁,八部祖地亦被毁,死伤惨重!”

    白泽沉默许久,再问:“还有活着的吗?”

    探子哽咽道:“除了和帝君躲进神月潭的诸位大人,东荒兽皇境之上,无一幸免!”

    白泽听闻,本就孱弱不堪的身子,还是不经意间抖了一下。

    嘴角随之溢出一缕鲜红,垂目间目光落向身下湖泽。

    他想,若无这片湖泽,怕是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吧。

    那日云峥妄言,要只身一人,斩妖族五千年气运。

    他只当是笑话。

    现在看来,何止五千年。

    不怪云峥,只怪少年借剑。

    本就是一个绝世剑仙,在握上一柄惊世神剑,普天之下,又有谁人可敌。

    身后,幸存十余兽皇,三尊兽神听闻此噩耗,面色沉若滴墨,其中一人,更是低声怒骂道:

    “该死,都怪红月,她即便死了,也当是吾族罪人。”

    其余之人不免三三两两附和。

    “红月误我东荒啊!”

    "我早就说过,这只母老虎迟早会害了我族。"

    “帝君,当初老奴劝你,不该偏信此女,现在该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人都死了...”

    人也好,兽也罢,经历大磨难幸存下来之后,无可奈何的他们总会想着推卸责任。

    他们不愿承认自己无能。

    他们也不敢报复问道宗。

    所以只能将这份怨和恨推卸给已经死掉了的人。

    是红月先动的手。

    是她挑起的纷争。

    便当由他来背负这份骂名。

    帝君听闻,只是自嘲一笑。

    “呵呵。”

    红月?

    红月真的错了吗?

    想来皆心知肚明吧。

    “可笑!”

    “帝君,你这是何意?”

    白泽失神道:“他总是要来的,总是会来的。”

    众兽一头雾水。

    白泽落魄离去。

    众兽恍恍惚惚。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帝君什么意思?”

    “鬼知道!”

    “我们该如何?”

    “你问我,我问谁?”

    远山白泽离去的方向,传来一声怅然的长叹。

    “都回去吧,回到你们的族群,找到你们的族人,告诉他们,收起利爪,收起獠牙,垂下尾巴,低下头颅,就别在去西边了...”

    众兽眼中恍恍惚惚,明暗交错...

    许久许久后,各自散去。

    也许,帝君只是需要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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