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金晴余光一瞥,忽而一笑,“过去了,无大所谓。”
许闲没有吭声,只是又取出一坛魔神醉,自顾自的揭开了坛封。
金晴讲了一个故事?
许闲没听懂,
他不明白,金晴为何与自己谈及过往...这些,好像和自己,并没什么关系。
但是,
许闲不信,金晴真的是心血来潮,随口与自己提及。
他也不认为,自己和她成了极好的知己,所以推心置腹,倾诉衷肠。
那...
她说这一切意义何在?
博取同情?
弦外何音,少年着实听不出来。
金晴讲完,短暂平缓思绪,踱步至许闲面前落座,目光深邃专注,语气耐人寻味。
“该你了。”
许闲一愣,“什么?”
金晴说:“我的故事讲完了,作为交换,你该讲你的故事了。”
许闲笑笑,淡淡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吾幼年流浪,掉落悬崖,偶遇仙人,习得神功....”
“你说的,这是白忙的故事。”
“对啊。”
金晴直勾勾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听的,是许闲的故事。”
许闲酒坛落桌,抬眸对视,嘴硬道:“许闲的故事?那你得去问他。”
“我现在就在问啊?”金晴理所应当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月色皎白,晚风习习。
足足许久。
许闲暗道果然...
重拿酒坛,又饮一口,三分微醺,红上脸颊,漠然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金晴反客为主,微微眯眼,“不早。”
也就是刚知道不久。
“如何知道的?”许闲多余问了一嘴。
金晴幽幽道:“很多事情,堆叠在一起,我总觉得不合理,直到烈焰要塞外,问道宗出手相护,我才后知后觉,百万阴魂石,你突破七境,问道宗六月飞霜,现在,你突破八境,问道宗秋日逢春...所以,其实也不难猜,对吧?”
许闲默默的思索着,若是将一切串联,确实巧合颇多,能猜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说,
金晴不傻,仅此而已。
许闲举酒敬金晴,释然的笑道:“扯平了。”
昔年,流浪巷,许闲识破了金晴的身份,
今日,溟殿中,金晴撕下了许闲的伪装。
一半一半,
棋逢对手。
金晴嘴角挂满苦涩,眼神挪腾开来。
丝毫没有因为,识破许闲,而感到开心,或者兴奋,反倒是郁郁难欢。
即便早已笃定,
即便早已知道,
可她却不否认,在亲口听到许闲承认之前,她依旧心存侥幸。
她无数次的希望自己是对的,她很在意自己对或不对。
因为,对很重要。
但是这一次,
她希望自己是错的,偏偏她又对了。
少年亲口承认,最后的希望,随之破灭。
魔渊新王,魔子白忙,他们的骄傲和希望,乃至是新的信仰,居然是问道宗的许闲?
多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