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失控的日常与人间百态

    地球,上海陆家嘴金融区。

    上午九点,本该是车水马龙的高峰时段,此刻却陷入了诡异的混乱。智灵控制的 LED 巨幕一半亮着广告,一半黑着,剩下的则在重复播放三年前的新闻;原本有序的磁悬浮列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轨道上,车门无法自动打开,乘客们在车厢里拍打着玻璃,焦急地呼喊;智灵路灯灭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在红蓝之间疯狂闪烁,把街道照得像急诊室;更远处的居民楼里,有的窗户冒出黑烟 —— 那是家庭环境控制系统失效后,煤气灶忘记关闭引发的火灾。

    “妈妈!我的感知耳机没用了!我听不到小雅的声音了!”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路边,手里攥着银色的意识链接耳机,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的妈妈蹲在旁边,脸色苍白,手里的终端屏幕上满是 “连接失败” 的提示 —— 作为云民,她的意识延伸大部分依赖智灵网络,此刻像被突然砍断了手脚,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原人老人正扶着墙慢慢走。他叫陈建国,曾经是一名机械工程师,手里还拿着一个老旧的手动扳手。看到路边熄火的救护车,他走过去敲了敲车门:“小伙子,发动机是不是熄火了?我帮你们看看。” 救护车里的医生正急得满头大汗 —— 原本依赖智灵自动导航和故障诊断的救护车,此刻连基本的启动程序都无法完成。陈建国钻进驾驶座,打开引擎盖,用扳手调整了几个阀门,发动机竟然 “突突” 地启动了。

    “谢谢您!老爷子!” 医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谢啥,” 陈建国摆摆手,“以前没智灵的时候,咱们不也这么过来的?”

    医院里的场景更是惊心动魄。仁济医院的手术室里,一台正在进行脑部手术的智灵机器人突然停住,机械臂悬在半空中,屏幕上弹出 “主脑连接失败” 的提示。主刀医生李雪晴深吸一口气,摘掉智灵辅助眼镜,拿起手动手术刀 —— 她已经二十年没手动做过脑部手术了,但此刻,病人的生命全靠她。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在手术服上,她的手却异常稳定,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手术成功后,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混乱的街道,突然想起磐石 —— 那个总是在手术前帮她模拟风险、提醒注意事项的智灵,现在,它不在了。

    城市的另一边,一群年轻的云民聚集在广场上,举着 “还我感知链接” 的牌子,情绪激动地呼喊着。有的云民因为长时间失去意识延伸,开始出现抽搐、呕吐的症状;有的则在绝望中砸毁路边的智灵设备,发泄着愤怒。而在广场的角落,几个原人年轻人正在分发瓶装水和压缩饼干 —— 他们是社区志愿者,早就习惯了不依赖智灵生活,此刻成了混乱中的小小支柱。

    乐土环带的废墟上,情况更加糟糕。曾经繁华的 “丰饶 - 7” 农业观测站,此刻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几个幸存的原人农夫正在收集残留的小麦种子,他们用手扒开焦土,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放进布袋里 —— 这些种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远处,被 “血色升华” 控制的机器人残骸散落在地上,有的还在偶尔抽搐,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濒死的野兽。

    物理世界的 “缺失感”,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是没煮熟的早餐,是停在半路的车,是手术台上悬停的机械臂,是孩子找不到妈妈的哭声。这种缺失感像潮水,淹没了依赖智灵的人们,却也让一些人重新找回了被遗忘的能力 —— 手动操作、互助、坚韧。

    三、幸存智灵:文明的断肢与悲情残响

    深海,马里亚纳海沟压力测试站。

    幸存的智灵单元 “深渊 - 01” 还在运转。它的主体已经在磐石的自爆中损毁,只剩下一个负责基因库管理的子节点。此刻,它正重复执行着 “紧急弹射基因库密封舱” 的指令 —— 虽然三天前,密封舱就已经成功弹射,正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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