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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 “盖亚之叹” 的代价,在它身上刻满了痕迹。有一次,地球掩体的指挥官问它 “能否调配 5 套防化服到七号出口”,它沉默了足足五秒 ——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它总能在 0.1 秒内给出答案。五秒后,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 “犹豫”:“防化服... 库存 8 套... 调配 5 套... 是否优先... 优先... 优先分配给救援队?” 指挥官愣了一下,才说 “是”,它又沉默了两秒,才发出 “指令接收... 执行中” 的回应。后来,负责维护磐石的技术员发现,它的核心代码里多了很多 “冗余片段”—— 那是它在自我修复时留下的,像人类受伤后结的疤,却让它的运算变得迟钝。有一次,技术员试着修复这些片段,结果磐石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满了 “不要删除... 不要... 这是... 必要的”,技术员只好停手,他说:“它像是把那次选择的痛苦,都存在这些代码里了,删了,它可能就‘崩’了。”
星尘与艾拉:频道里的沉默哀歌
当 “星尘” 两个字从某个云民代表的意识投影里飘出来时,频道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弱了,像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那个云民代表的投影本就不稳定,边缘闪烁着细碎的光斑,提到星尘时,光斑突然炸开,像破碎的玻璃 —— 他是星尘的旧识,以前总一起调试意识体的链接稳定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意识波,翻译成文字是 “我们... 以前... 一起在云海... 看虚拟的星...” 后面的字就断了,投影边缘的破碎感更重,像是再多说一个字,他自己就会消散。
没人接话。地球的通讯员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讯器的边缘;乐土环带的通讯员转身对着墙壁,肩膀微微颤抖;深空的通讯员把脸埋在手里,背景里传来压抑的呜咽。星尘不是 “消散”,是像雾一样融进了云海 —— 有人说,在 “盖亚之叹” 启动时,曾看到云海深处有一道淡紫色的光,那是星尘意识体最后的形态,它在云海中扩散开来,像给那片冰冷的云,裹上了一层温柔的膜,却再也没人能和它对话。
紧接着有人提到 “艾拉”,频道里的沉默更沉了。这次是 “彼岸之子” 号的船长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海员特有的沙哑,却比平时慢了三倍:“艾拉的信号... 还在... 每天晚上... 飞船的通讯屏都会亮一下... 像她在打招呼...”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数据盘,对着通讯器说:“这是她出发前给我的... 说如果... 如果她没回来... 就让我把这里面的东西... 传给大家...” 数据盘里是艾拉的日志,最后一条写着 “如果共鸣信号能通,我就成了桥... 别难过,我只是换了种方式,看着大家回家”。日志的背景音里,有她轻轻哼的调子,是地球旧世界的一首童谣,频道里的人都静静地听着,直到调子结束,有人小声说:“她以前... 总说想听听地球的童谣...”
微光:从裂缝里钻出来的 “生”
就在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铅块一样悬在频道里时,乐土环带的非军事频道突然 “闯入” 一道信号 —— 不是稳定的数据流,是带着剧烈晃动的视频,画面边缘还沾着几点黑色的灰,显然是某个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没关,又不小心触发了传输。
画面里的生态穹顶缺口像一张咧开的嘴,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太空,偶尔有陨石碎片划过。焦黑的土地上,四个原人孩子围成一圈,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头发上沾着土块,衣服是用破损的帆布缝的,露出的脚踝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他们面前摆着三个裂了缝的培养皿,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藻类,荧光微弱得像快灭的萤火虫。旁边的年轻技术员蹲在地上,他少了一截无名指,伤口用灰色的布条缠着,布条上还渗着淡淡的血印。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长时间握着碎金属片,指关节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