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 拓用手指触碰帆面，感觉到轻微的吸力，“脉络会把过滤后的水导入储水罐。”
三天后，三架 “骸骨帆车” 出现在冰原上。它们的主体是掘热虫的甲壳，底部装着用冰棱打磨的滑板，肋骨桅杆上张着翡翠色的菌膜帆，看起来像三艘从远古驶来的幽灵船。每架帆车配备两名船员，一人掌舵，一人监控储水罐和帆面状态。拓亲自驾驶领头车，他的胸口绿色纹路亮得惊人，与帆面的脉络形成奇妙的共鸣。
出发的那天，永霜星的风正好转向。拓拉动缆绳，翡翠色的菌膜帆在风中展开，发出鼓胀的声响，像巨兽在呼吸。帆车猛地向前冲去，冰棱滑板在冻土上划出刺耳的弧线，身后扬起赤褐色的烟尘。
进入风暴眼外围时，风速陡然增加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帆车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剧烈地左右摇晃，肋骨桅杆发出 “咯吱” 的**，仿佛随时会断裂。拓死死抓住舵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穿透越来越浓的锈雾，盯着前方那片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晶雾带 —— 它比数据板上的模型更美丽，也更危险，边缘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锋利的光，像无数把悬在空中的刀子。
“准备进入晶雾带！检查防护服密封！” 拓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菌膜帆接触到晶雾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帆面腾起白色的烟雾。拓能感觉到胸口的绿色纹路在加速跳动，与帆面的脉络同步共振，将吸收的水分转化为清凉的液体，顺着导管滴入身后的储水罐，发出 “滴答、滴答” 的悦耳声响。
储水罐是用 “希望号” 的燃料桶改造的，能装五十升水。看着透明的液体在罐中渐渐升高，拓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第一罐水快满时，意外发生了 —— 一股强烈的气流突然从侧面袭来，帆车猛地倾斜，固定储水罐的锁扣在剧烈震动中崩裂，装满水的罐子眼看就要从滑板边缘滑下去，坠入下方翻滚的酸蚀云海！
“不！” 拓嘶吼着想去抓罐子，却被巨大的离心力甩在舱壁上。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第二架帆车扑了过来。是阿木，那个总爱跟在马克身后的少年，他的防护服肩膀处已经被晶雾腐蚀出破洞，露出渗血的皮肤。阿木飞身扑到拓的帆车上，用瘦弱的身体死死抱住摇摇欲坠的储水罐。
“抓住了！” 阿木的喊声里带着哭腔，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帆车边缘，强风像无数根钢针，刺穿着他暴露在外的皮肤。
拓挣扎着爬过去，想把阿木拉回来。但已经晚了，一股携带高浓度氯酸的气流扫过帆车，阿木没来得及缩回的右腿瞬间被酸风笼罩。
“啊 ——！” 凄厉的惨叫被狂风撕碎。拓眼睁睁看着阿木的裤腿在酸风中化为灰烬，露出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剥落，露出森白的骨头。但少年的手臂却像焊死在储水罐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一丝一毫。
“松手！阿木！松手啊！” 拓抓住少年的另一只手臂，试图将他拉回来，却发现阿木的手指已经深深嵌进储水罐的金属外壳，与罐体冻在了一起。
酸风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风势减弱时，阿木的半个身子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焦炭，只有抱着储水罐的手臂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像一尊狰狞的雕塑。拓终于将他拉回帆车，却发现少年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还死死攥着出发前拓送给他的那株干枯的麦穗 ——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等取回水，就把这株麦穗种在新开辟的田垄里。
“全速返航！” 拓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里带着泪水。他解开自己的防寒服，将阿木残缺的身体裹在里面，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返程的路格外漫长。帆车在风中颠簸，储水罐里的水晃出清脆的声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当三架帆车终于冲回掩体时，幸存者们涌了上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