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亲眼看见那个女孩被一束灼热的聚能光束撕裂手臂。她是故意引起那些人的不满和愤怒,让他们先对她动手,那样其他人就有更多时间争取逃生的机会。
因为他们都知道,劫掠者所代表的黑暗,将人当做'资源'、'食物'。
断臂掉落,切口瞬间碳化焦黑。没有血,只有刺鼻的糊味和女孩骤然惨白、因剧痛扭曲的脸。
陈澈神情漠然,对她的行为不予评价。又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谁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呢?
在洗劫了庇护所的那天晚上,少年想了很多。
想起了自己以前好像有过妹妹吧,她每次都会给自己准备简易的生日礼物,那段时间虽然很短暂,但快乐。她要是活到现在的话,好像也和这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仔细一想,两人都还有点像呢,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在告诉陈澈这个世界并不黑暗,他却亲手将其掐灭。
他跟着他们已经一年了,见到他们亲手毁灭一个个和这里一样的庇护所,无能为力。
但他们从来都不让自己参与其中,这次却破例让自己去。虽然一切都处理的那么老练,但人性的积压将会在不久后爆发。
少年一直把自己当成功利主义者,这样生存能更简单些,但也乏味了些。
陈澈也从先前庇护所的幸存者里打听到,女孩最初也是像自己那般'来到'这里,她没有一个亲人,但这里的人却都是她的亲人。
在车仓改造的笼子里,女孩说她快撑不住了,她想逃离这里……
陈澈也和那里带出来的幸存者关押在一起,他们自然也没有怀疑少年。这是先前去破解防御力场的时候,他向掠夺者的头目所要求的,因为,做戏要做足。
那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让自己进去,原来是以为自己和她很像啊。
陈澈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带她逃走。
他谋划了一年的计划,却在这时出现了变动,那是积攒已久的人性。
现在想来,她应该早就发现了自己就是导致他们的庇护所被毁的人,这也算是报应吧,给了自己一个体面的惩罚。
那个女孩本该是这片土地上的花朵,本该肆意生长,带来欢笑、阳光。但就是这朵“花”亲手将这只伪装成羊的狼,领进了羊圈。
后来……梦碎了。
陈澈从车内一处车舱醒来,他还躺在那个简易台架上,保持着昏睡的姿势,那些人甚至懒得将自己挪动。瞥了一眼上方的电子屏,下午三点了。证明他整整昏睡了一个上午,手臂处还传来刺鼻的消毒水味,伤口处已经被简易包扎过了。
他和这伙人搭伙已经一年多了,太清楚他们的行事作风。就算是所谓的'同伴'做错了事,也照样是心狠手辣。他们对陈澈根本没有任何情感,少年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罢了。
这群掠夺者一直游荡在荒原上,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去城市里购买一些必需品,所以陈澈一直没有机会逃离。而这次就是他们要去城里增添物资的时机,却遇见了先前的突发状况,打乱了陈澈原先的计划。
他们的座驾是由军用运输机改装而成的基地车,足足有四五辆运输卡车加起来那么大,这辆由巨大涡轮引擎粗暴焊接成的钢铁巨兽便成了他们的移动大本营。这个掠夺者团队一共十三人,为首者便是那位一直戴着黑色牛仔帽的中年男人,其余的都是些大个子壮汉,还有一名女医生,他们都是些赛博疯子,大多都经过了义体改造。
基地车驶上了一条简易的道路。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上川城,去补给一些必须资源,然后将近一年都不用再来了。
上川城隶属于联邦,治安相较其他自由城市要好上不少。
这座城市坐落于海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