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缩成针尖。

    他盯着照片里宋昭肩上的实习警衔,突然笑了,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锈铁味,像砂轮在磨钝刀。

    “他不该救那些孩子……那天晚上我蹲在巷口,看他抱着这丫头出来,像个神……”他的目光扫过玻璃外的苏晚,嘴角抽搐,“可神不知道,他们一辈子都逃不出恐惧——地窖的霉味,人贩子的烟味,还有……”他突然压低声音,气息喷在玻璃上,“那天撞他的车,车牌最后三位是627。”

    监护仪的“滴”声突然拔高,尖锐的电子音刺破寂静。

    宋昭的手指在被单下蜷成拳,纱布下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风吹乱的蝶翼。

    苏晚刚要按呼叫铃,他的喉结动了动,哑着嗓子说:“笔。”

    消毒棉擦过他缠着纱布的右手背,棉絮沾上血痂,留下细微的刺痛。

    苏晚把笔记本垫在他掌心,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像烧红的铁丝,灼着她的皮肤。

    他闭着眼,眉心皱成川字,钢笔在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先是耳朵的轮廓,缺了三分之一的边缘像把钝刀割的;然后是鞋,右鞋内侧多画了三条横线,代表增高垫;最后是虎口,三道平行的疤痕,比他手背上的旧疤更深,笔尖几乎划破纸页。

    “西北口音。”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摩擦的痛感,“每句尾音下沉,甘陕交界。”

    苏晚的眼泪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团蓝墨水,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

    她想起七天前他在雨里说“去董科长那里”,想起他手背上那道十三年前的刀疤,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烫。

    深夜的阁楼飘着旧书的霉味,纸页泛黄,边缘脆得一碰就碎。

    宋昭摸出父亲留下的铁盒,胶片在台灯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沉在水底的月光。

    他对着电脑登录物证回溯系统,指尖悬在“测试”键上,犹豫了三秒才按下,键盘发出轻微的“嗒”声。

    金色纹路从瞳孔深处漫开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缓慢、沉重,像钟摆。

    这次没有剧烈的头痛,只有轻微的嗡鸣,像远处的蜂群。

    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30秒,比之前多了10秒。

    他调出昏迷前的监控录像,暂停在袭击者背包的模糊标签上——“林记废品”四个字像团影子,在视网膜上晃了晃,边缘泛着金光。

    “林浩宇。”他对着黑暗说,声音轻得像句叹息,却在空荡的阁楼里激起回音。

    窗外的月亮爬过屋檐,在书桌上投下片银霜,凉得像一层薄冰。

    苏晚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木板吱呀作响,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她总用的古籍修复剂味道,清冷中透着一丝甜。

    “明天。”他转身时,看见苏晚手里攥着张旧地图,边角还沾着浆糊,指尖微微发颤,“永安里72号。”

    苏晚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那里用红笔标着个小小的叉,墨迹未干,像刚划下的血痕。

    “二十年前的人贩窝点。”她说,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碎成银色的星点,“我查了古籍部的旧档案,那栋楼拆迁前属于……林氏集团。”

    宋昭摸出钢笔,在“林记废品”和“永安里72号”之间画了条线,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笔尖停顿的瞬间,金色纹路再次从眼底漫开。

    这次他看清了——袭击者背包上的标签,和林浩宇慈善晚会上的胸针,纹路一模一样,像两条命运的丝线,终于在此刻交汇。

    阁楼的挂钟敲响凌晨两点,钟声低沉,像从地底传来。

    苏晚把地图收进帆布包,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像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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