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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季砚青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云父泡在水中的右腿,小腿的位置呈现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角度。他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将那条腿托出水面避开热水:“爹,您的腿…这是怎么回事?”
云父浑浊的眼泪瞬间涌得更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季砚青看着老人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只能更加小心地避开伤腿,先处理其他部位。
云舒拿着那碗糊糊进来,看到父亲穿着脏衣泡在水里的样子,心中剧痛。
她强忍着,用勺子一点点喂父亲吃下。
云父显然是饿极了,一小碗糊糊很快见了底。
“爹,不能一次吃太多,缓缓再吃。”跟林初夏待久了,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云舒还是知道的。不敢一次给老父亲吃太多。
她把那散发着恶臭的破被子卷起来,准备扔掉,这东西已经脏得洗不出来了。
季砚青趁着泡水的功夫,终于小心翼翼地将粘连的衣服一点点剥离,忍着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冲击,仔细地为老人擦洗身体。
云舒则忙着将那条旧褥子铺在打扫干净的炕上。
等季砚青耗将擦洗干净、换上满是补丁衣服的云父重新抱回炕上,盖好那条单薄的旧褥子时,已是后半夜两点。
又喂老人吃下半碗糊糊,喝了点热水,云父的嗓子才似乎缓过来一点,极其沙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舒…儿…”
云舒紧紧握住父亲冰凉枯槁的手,眼泪无声地流淌:“爹,我在。”
她心里有千般疑问,万般愤怒,恨不得立刻知道是谁把父亲害成这样。
但看着父亲气若游丝、极度虚弱的模样,她只能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
“爹,您先睡会儿。天大的事儿,等天亮了,有力气了再说。睡吧,我守着您。”
在她低柔的安抚下,云父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季砚青看着老人惨不忍睹的状态,回想起进门时那反锁的大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门是从外面锁死的…这绝不是意外。”
云舒的眼神此刻已彻底褪去了悲伤,只剩下冰寒刺骨的杀意。
她站起身,走到炕沿边,摸索着掀开几块看似寻常的墙砖——里面空空如也。
“呵…”
云舒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一粒米都没有,新被褥不见了,藏的钱也没了…这是存了心,要把我爹活活困死在这冰窖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季砚青:“走,现在就带我爹走,立刻离开这里!”
季砚青一愣:“现在?外面零下二三十度,爹这身子骨,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云舒斩钉截铁,已经开始动手收拾带来的东西。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我怀疑是我那‘好’二叔一家子想吃绝户!趁我不在,我爹又伤了,想活活饿死他。等我回来,他们只要轻飘飘一句‘病死的’,就能把我爹埋了,顺理成章霸占这房子和地。现在就走,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回来!”
季砚青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背后隐藏的恶毒,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再无二话,立刻动手帮忙:“妈的...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真该让林初夏来超度了他们,她那脑子,收拾这种杂碎最解气。”
云舒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呵,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我自己来!等我爹安顿好,看我怎么弄死这帮狗娘养的!”
她迅速在院子里找来两根结实的扁担,又翻出家里旧床单和破衣服,用绳子牢牢地缝在两根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