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和茫然。
云舒看着父亲彻底懵圈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打破沉默:“爹,您先别想那么多,先吃点东西,身子要紧。”
她将还有些呆滞的父亲扶坐起来,在他背后垫好枕头,然后打开饭盒盖子,一股小米粥的清香飘了出来。
“对对对~爹,您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季砚青也反应过来,赶紧抓起一个鸡蛋,手忙脚乱地剥壳,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鸡蛋捏碎,蛋壳碎屑掉了一地。
他窘迫地挠了挠头,赶紧把剥得坑坑洼洼的鸡蛋递过去,“爹,您吃鸡蛋,补充营养。”
一碗温热的小米粥下肚,又吃了个鸡蛋,云父被食物熨帖过的肠胃和混沌的神智才渐渐恢复了运转。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又看看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季砚青。
他颤抖着拿起那个红包,摸索着,塞回云舒手里。
“孩子…这钱,你拿着。爹看出来了,小季是个实诚的好小伙儿… …爹没啥大本事,就这点念想…盼着咱老云家…香火别断了。小季既然说了…有个娃姓云…”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里涌上水光,声音哽咽了一下。
“那…那还要啥彩礼钱!你俩…你俩好好过日子…爹…爹这身子骨…怕是…怕是没几天熬头了…”
说到最后,语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爹,您瞎说什么呢。” 云舒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滚落下来,她用力握住父亲的手。
“医生说了,您就是亏空得太厉害。好好吃饭,好好养着,半年就能养回来。我和砚青都商量好了。这次回来,就把您接走,接到东沈军区去。以后我们照顾您,给您养老!”
云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老啦…不顶用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爹咋能去拖累你们…让你们在婆家…抬不起头…”
他是个老派人,骨子里刻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怕自己成了女儿女婿的累赘。
季砚青一听这话,立刻又挺直了腰板。
“爹,您这话可不对。什么拖累不拖累,您是云舒的爹,就是我季砚青的亲爹!您就放一百个心去住,我姥爷是东沈军区的司令!”
“到时候您先住军区医院,条件好,医生技术高,好好给您调养身子。等您身子骨硬朗了,就住家属院。我跟云舒一有空就去看您,保证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司…司令?!” 云父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瞪得溜圆,吓的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鸡蛋吐出来。
他看看女儿,又看看季砚青,再看看女儿,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个更离谱的梦...
他闺女找了个啥?司令的外孙?!这…这比山里的老虎还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