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刻意放大了些:“十包樟脑丸,1斤煤油!” 最后又补了句,“再来四瓶北冰洋汽水!”

    “十包?!” 售货员大姐拨算盘的手停住了,惊讶地抬眼。

    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孟晓晴先扯下了围巾,瞪大了杏眼:“夏夏!你疯啦?那樟脑丸味儿冲得能顶人一跟头!买这么多干啥?熏房子也用不着十包啊!还有煤油?咱点灯的煤油还有呢!”

    林初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猛地闭上眼睛,肩膀还配合地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后怕的颤音:“晴晴,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去柴火垛抱柴禾,刚扒拉两下,就看见……就看见一条大蛇盘在里头!灰扑扑的,一动不动,是在冬眠!可把我魂儿都吓飞了!连滚爬爬跑回来的!”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这心里头直犯膈应!晚上睡觉都梦见它爬我被窝里!不行,我得买多点樟脑丸,房前屋后,窗台门缝,柴火垛边上,都得撒上!那味儿蛇最怕!熏死它们!煤油……煤油是想着掺和点,味儿窜得更远些……”

    她解释得煞有介事,还带着点小姑娘特有的夸张惊慌。

    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成功地把孟晓晴也带入了情境。

    她想象着那冬眠大蛇的画面,不由得也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裹紧了棉袄,声音都弱了几分:“妈呀……听着都瘆人……那,那大姐,给我也来五包樟脑丸!我那屋离柴火垛也不远!”

    恐惧显然比理智更有说服力。

    售货员大姐见多了各种理由,小姑娘怕蛇更是人之常情。

    她脸上那点疑惑瞬间变成了理解,利落地开票:“行,十包樟脑丸,两斤煤油,四瓶汽水……肥皂两块。”

    林初夏爽快交钱。

    售货员把一摞用粗糙黄纸包着,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樟脑丸,还有捆好的煤油瓶、汽水,推到柜台边。

    林初夏赶紧把那些气味浓烈的纸包塞进自己带来的大布袋子最底层,又把煤油瓶和汽水小心放好,这才松了口气。

    孟晓晴也把自己的樟脑丸藏好,仿佛揣着驱邪的宝物。

    出了供销社,隔壁副食店飘来的肉腥味就显得格外诱人。

    副食店的肉案前人头攒动,案板上摆着冻得硬邦邦的猪肉、几条冻鱼,角落里竟还挂着一副相对完整的羊骨架!

    “嘿,今天运气好,有羊肉!”孟晓晴眼睛一亮。

    两人挤过去。林初夏指着那副剃得异常干净的羊骨架,问柜台后叼着烟卷的卖肉大叔:“同志,这羊骨头咋卖的?”

    大叔把烟卷别在耳朵上,用油乎乎的手指敲了敲骨架:“羊骨头?两毛钱一斤,不要票!小姑娘想要哪块?”

    那骨架上的肉几乎被剔得一丝不剩,连肋骨都显得光溜溜的,透着一股寒碜。

    林初夏的目光落在相对肉厚些的脊骨部位:“大叔,给我来十斤羊脊骨吧。”

    大叔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行啊!不过咱这脊骨连着肋排卖,脊骨要,肋排也得带上,不单拆。”

    林初夏看着那几根被剃得比狗啃过还干净,几乎只剩一层骨膜的肋骨,心里默默吐槽这捆绑销售真够霸道。

    但想到冬日里一锅热气腾腾的羊骨汤,那暖意足以驱散所有严寒。

    贵在骨髓和汤头,骨头缝里那点肉星子,权当添头了。

    她咬咬牙,脸上挤出个笑:“成!脊骨肋排都要,麻烦您给称十斤!再来2斤羊肉。”

    买好了肉,两人又转战粮食站。

    林初夏拿出家里寄来的和江见野支援的细粮票,买了些精贵的白面、大米和小米。

    沉甸甸的粮袋扛在肩上,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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