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习些拳脚的,可不像裴徹说的那般孱弱无能。

    当然,与他这种杀神自是比不了,可兄长一点也不差。

    那小厮没听出裴徹的含沙射影,只是憨憨地笑:“郎君说的甚是,不过奴这辈子就跟着您,有您在奴就在,妻儿什么的不要也罢。”

    云昭听着不自觉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心道能在主子跟前说上话的奴仆,果真都是有长人之处的!

    瞅瞅这溜须拍马的话,够她学一辈子的了。

    裴徹似乎很受用,语调上扬了几分:“八面摇尾,一边玩儿去。”

    “嘿嘿,那奴就退下了,您好好休息。”

    青帐里收拾碗碟的声音替代了交谈,没一会儿那小厮就拎着几个大食盒走了。

    他自然也无视了云昭,毕竟人家八面摇尾也是要看对象的,云昭作为“赘婿”可罩不了他。

    随着小厮离开,中堂再次恢复安静。

    待夜幕降临,有婢女过来掌灯。

    她们自然也只是冲青帐里的裴徹行礼问安,而后各干各的,并未理会云昭。

    云昭也习惯了,自个儿落得自在。

    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中堂,外头的修竹影子映在墙上,颇有几分禅意。

    青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削木头的声音。

    云昭有些疑惑地转头,便看到那青帐上有个被拉大的身影,他半靠着墙,曲腿而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削木头。

    看着此情此景,云昭有些愣怔。

    儿时,她也时常看着父亲在烛火下给他们兄妹削玩具……

    自七年前父亲含冤而死,她便没再见过这样的倒影了……

    云昭不自觉看愣了。

    虽然她也知道眼前的人跟父亲不有半分关系,但此时此地此处境她不由得思念起父亲来。

    多少个日夜她都是在削木头中睡去,这熟悉的声音,颇让人怀念。

    云昭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先是铁勒汉南下,滔天的洪水吞没了一切,也吞没了父亲。

    再转头,她又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兄长,他站在汝南城门之外,赫然是入赘那日的光景。

    “昭儿,父亲的遗志唯靠你去完成了……”

    “兄长能否不走!入仕不止依附士族一条,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你是清谈魁首,今上定能看到你的。”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兄长只留下一声叹息,毅然上了迎亲花轿。

    云昭已然梦过这个场景百千回,梦里也阻止了兄长百千次!

    但每一次迈开腿却总是原地踏步,她只能看着兄长渐行渐远。

    这次,她终于迈动了步子。

    云昭欣喜若狂,边跑边喊:“兄长勿走,昭儿也可以为父亲洗冤,你无需一人承担所有!”

    花轿里兄长掀开了帘子,那清隽的脸上全是愕然。

    云昭泪水夺眶:“我可以,兄长我真的可以!”

    就在兄长将从花轿踏出时,周遭的部曲陡然发难。

    他们的长刀刺向兄长,也挥向自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