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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渊目光微微一闪。

    这许是个机会。

    便在他在心里默念司徒教给自己的口诀时,只听那张商人哀叹一声,又输了一局。

    张商人颤抖着手,将桌上最后几枚银宝推了出去。

    他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又从腰间一个精致的丝绸钱袋里,倒出了一小撮闪着温润珠光的白色贝壳。

    那些贝壳约莫拇指大小,其上用秘法烙印着繁复的潮汐纹路,正是镇海川本地四海商行十年一度,专为望海潮盛典发行的贝币。

    一枚,便可兑足一两官银,出了这镇海川地界,却分文不值。

    “几位好汉,这……这是我最后一点本钱了,再输……我可就真没法跟家里婆娘交代了。”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嘿嘿一笑,正要伸手去拿那贝壳,口中说道:

    “张老板莫慌,这赌桌之上,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下一把你便能连本带利都赢回去呢?”

    说着,他已将骰子抄入盅内,手腕一抖,便要再次开局。

    陆沉渊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酱牛肉,从旁经过。

    他脚下似是不小心被一张凳腿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口中“哎哟”一声,手中那盘酱牛肉便不偏不倚地朝着那赌桌飞了过去。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挡,那摇骰的动作自然也就停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沉渊的另一只手看似慌乱地在桌上一撑,手指却在那骰盅之上轻轻一叩。

    “啪”的一声轻响,骰盅被他“不小心”撞得翻倒过来,三粒骰子骨碌碌滚出,恰是“一、一、二”,四点小。

    “客官!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的一时脚滑,惊扰了各位雅兴!”

    陆沉渊迭声告罪,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手忙脚乱地便要去收拾那洒了一桌的牛肉。

    那张商人本已面如死灰,此刻见状却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叫道:

    “小!小!是四点小!我……我这把押的是小!我赢了!”

    那四个外乡人脸色登时便沉了下来。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一把揪住陆沉渊的衣领,双眼死死盯着他,脸上怒意勃发,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非人的阴冷:

    “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下,陆沉渊只觉一股冰冷的的气息,顺着那汉子的手掌侵袭而来,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一般。

    那气息充满了陈腐的腥气,与他体内的怪物沉睡时所散发出来的宏大死寂截然不同。

    如果说他体内的怪物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那么这股力量,便只是一条阴沟里散发着恶臭的死水。

    看似同源,但自己体内的怪物似乎在层次上更高。

    陆沉渊清晰地感觉到,右手掌心下,那几只沉睡的猩红眼球猛然睁开,对于这股外来的浊流爆发出病态的渴求,发出唯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欢愉嘶鸣。

    那股浊流在感受到自己体内怪物气息的时候,似乎有些惊慌失措般的发生了溃散。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污秽驳杂,虽然能引动我的力量,却又在畏惧我的力量……”

    心念急转间,陆沉渊一面调整呼吸,默念心法,拼命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怪物,一面摆出浑身发抖的模样,求饶道:

    “好汉饶命!小的真不是故意的!这……这牛肉钱,小的赔!小的赔!”

    他那副窝囊模样,倒真像个被吓破了胆的寻常店小二。

    不过他心里面却一点不慌张,行走江湖多年,他深知一个道理——

    越是阴沟里的老鼠,越是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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