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杯,准备看一场好戏。

    那小侯爷不去看司徒,却将目光转向了陆沉渊,朗声笑道:

    “这位仙子当真好雅兴,竟在这尘嚣之地,寻了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东西来排遣寂寞。”

    “只是不知,这小家伙伺候得可还尽心?若是不满意,本公子府上,倒还有几个更懂事的,尽可送与仙子,换一个解解闷儿。”

    陆沉渊一张脸登时沉了下去,一股热血直冲顶门。

    他猛地踏前一步,身形虽单薄,却如一堵墙般,将司徒护在身后,一双眼死死盯着那青年公子,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地道:

    “阁下请自重,这位,是在下的师父。”

    “师父?”

    那青年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用那折扇掩着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连肩头都在不住耸动。

    他身后那四名高手,脸上也俱都露出了轻蔑的讥诮之色。

    笑了半晌,赵承德才直起身子,用扇骨指着陆沉渊,对周遭看热闹的人笑道:

    “诸位听听,这小子说,这位仙子是他的师父!哈哈,一个周身感应不到半分灵气的凡夫俗子,也配做她的徒弟?依本侯看,这可不是‘师徒’,是‘侍徒’罢!”

    他故意将“侍”字咬得极重,又上下打量着陆沉渊一身粗布短打,和司徒那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摇了摇头,啧啧赞道: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本侯只道这世间女子,或爱金银,或慕权势,却不曾想,竟还有仙子这般不落俗套的,偏爱这等未经人事的‘璞玉’,想来是别有一番‘调教’的滋味。”

    他这番话说得又轻又浪,周围登时响起一片会意的哄笑之声。

    陆沉渊双拳紧握,胸中怒意翻腾,几欲炸开。

    那小侯爷见他脸色铁青,却兀自强忍,心中更是得意,索性连司徒也不看了,只将那副戏谑的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在了陆沉渊身上。

    他向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怜悯道:

    “小子,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她徒弟了吧?别傻了。”

    “你于她,不过是无聊时的一个玩意儿罢了。她教你读书认字,便如咱们教那笼中的画眉鸟学舌,不过是图个新鲜有趣。”

    他顿了一顿,眼角的余光瞥见司徒依旧在逗弄着那只野猫,脸上的笑意更浓,也更恶毒了:

    “你瞧,她此刻连看都未曾看你一眼,可知为何?”

    “因为在她眼中,你,和她指尖下那只任由她摆布的畜生,又有什么分别?都是可以随时弃若敝履的宠物罢了。”

    听到这话,陆沉渊身子一震。

    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景象,在这一刻都尽数远去。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那个他用尽十年时光去追随、去依赖的身影。

    也就在这一刻,司徒那只逗弄着野猫的手,微微一顿。

    那只一直温顺地在她指尖打着呼噜的小野猫,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竟“喵呜”一声,弓起身子,对着那小侯爷的方向,露出了尖尖的牙,喉咙里发出充满威胁的嘶吼。

    司徒千寻却没有看那只炸了毛的猫。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总是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慵懒的桃花眼中,所有的戏谑和迷离都已褪去,变得清冽如秋水,幽深似寒潭。

    司徒没有看那咄咄逼人的小侯爷,也没有看周遭起哄的众人。

    她的目光,穿过了所有的喧嚣与尘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沉渊的脸上。

    仿佛在问:“我的渊儿,十年了,我待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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