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城头上兵卒们的目光始终落在奔雷身上。

    概因奔雷实在太不像马了,整个就是妖魔异兽。

    陆寻牵着奔雷踏入县城,侧首问:“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记得,不过二十年风雨变换,就是不清楚沈家……”沈获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对沈家还是有信心的,但那是以前,如今经世会把控盂县,连县衙的官吏都得听从经世会的安排,沈家真能平安无事吗?

    县城内难民虽多,不见堆积如山的尸体,好在九江是南边,加之是旱灾,白天夜里冻不死人,也就不需要准备棉衣。

    还能看到捕快勤快巡街。

    鳞次栉比,高低错落的建筑多是商户,生意也不错。

    陆寻眯着眼睛,收起轻视之心,能把县城治理的这么好,经世军果有能人,他原本还觉得是不成气候的乱匪,现在倒是真见着几分义军模样,如此秩序和秋毫无犯的做法,怪不得程祥这么拥护经世会。

    经世会的手段明显比桃源活佛高明了不止一筹。

    “老板,那里,那儿就是我家。”

    听到沈先生呼喊的陆寻回神,大槐树东头有一家青石红瓦粉刷石灰的府邸人家,两侧灯笼簇拥着一块陈年匾额,上书‘沈府’。

    陆寻早听沈获说过,对此并不见怪,由署员外牵着奔雷和另一匹良马,他上前去叫门。

    兽口吞门环拍响。

    咚咚。

    嘎吱,漆色大门开出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半个人影,是个老人模样,浑浊老眼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书生,似乎是想起什么,说道:“怎么如此不懂事,我家老爷是县衙典吏,你不要来此传播教义……”

    陆寻叉手道:“在下不是经世会的人,是受人之托来送还你家沈获,沈先生的尸骨。”

    门房老人惊叫一声:“啊,谁!”

    “沈获。”

    听清楚的门房老人赶紧往大堂赶去。

    被晾下的陆寻也不恼,退了两步回到台阶。

    借着油纸伞遮挡天光的沈获怔怔然出神,自他从军已经过去三十年,府邸的牌匾又旧了些,门房他也不认识了,想来爹娘……,在他沉思之时候,离去的门房领一个身着绸缎的老者走来。

    老者身后跟着小厮和丫鬟,迫不及待地闯开大门,忙问道:“是谁带回我二哥的尸首。”

    陆寻拱手问道:“老先生是?”

    “我名沈连。”

    “令兄尸骨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快有请。”沈连命人打开大门迎贵客进来,让仆从小厮去牵马。

    奔雷打了个响鼻,小厮吓得不敢近前,这独角牛头模样的怪马张嘴竟是一口尖牙。

    “别耍脾气,一会儿就去接你。”

    奔雷这才安静下来。

    抵达正堂,陆寻将背篓里的骨灰坛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这就是沈先生的骨灰,他在章县的河角村落水,我路过的时候起出来。”

    “这……”沈连一愣,问道:“可有凭证?”

    这么无凭无据的,就说是他二哥的骨灰,也没办法让人信服。

    老管家似乎也觉得书生和蒙面戴斗笠的员外有疑,遮遮掩掩莫非是千门骗子。

    谁料,油纸伞缓缓撑开,一道虚幻身影凝实,不正是溺死鬼沈获,沈获张口道:“五弟!”

    沈连先是一惊,接着猛然起身:“二哥!”

    “哥呀。”

    两兄弟抱头痛哭。

    这倒是让坐在这里的陆寻和署耳面面相觑,不过把人送回来他也就完成承诺,身形稍微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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