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路边摆摊的年轻道人见少年漫步走来,眼神一亮,连忙招呼起来。

    林照连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陆老三嘛,摆了五六年了,也不是第一次喊他。

    一身全是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他可不想招惹。

    林照今天不去杨家铺子。

    昨天就跟杨家铺子的掌柜告了假,说家里办丧事,上不了工。

    生老病死这种事拦不了,掌柜盯着林照看了老长时间,看得林照心底微微发虚,才同意了。

    至于林家死没死人……他最近又没有回去,怎么知道林家的事情?

    林照要去的是小镇南边的铁匠铺。

    期间路过了那座廊桥,林照刻意驻足片刻。

    这些年他每次路过廊桥,都会这样等上一等。

    桥下流水潺潺,风过廊柱,四周寂然。

    确认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林照扯了扯嘴角,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迈步过了桥。

    又走了几里路,到了铁匠铺。

    阮邛不在,铺子里只有几个赤膊打铁的学徒在忙活。

    林照倒也不意外。

    事实上,他找的也不是阮邛。

    “这是你要的箭头。”身材高大的青年赤着胳膊,满头是汗,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

    林照打开木盒扫了一眼,里面整齐码放着十枚闪着冷幽寒光的三棱铁箭头,带着新打磨的锐气,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冷光。

    “成色不错。”林照合上盖子,掂量了一下重量,“手艺精进了不少,看来这师没有白拜。”

    阮邛初来小镇的时候,林照就拉着陈平安和刘羡阳来拜师,和眼前的青年也认识。

    天生剑胚的刘羡阳自然是被一眼瞧上,陈平安则是直接被拒绝。

    有意思的是,当时阮邛皱眉盯着林照看了很长时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挥手让他回去了。

    林照私下揣摩,自己这肉身资质兴许比陈平安强那么一丝半缕,但绝难与刘羡阳相比。

    不过阮邛看不到自己养在心湖里的【飞光】,或许对自己的判断有些误差。

    赤膊青年抹了把额头的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阮师亲自看过的料子,不敢马虎,不过林小哥,你真要拿这玩意儿进山?这开刃可狠着呢,就野猪那厚皮糙肉,怕也架不住几戳子!”

    林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将银钱数好塞给对方,不再多言,只随意地扬了下手算作招呼,拎着木盒出了铁匠铺的门。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林照步履不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装着箭头的木盒,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喂!林照!”

    一个带着点尖细和兴奋的童音从前面的岔路口蹦出来。

    林照抬眼望去,只见李槐像只灵活的小猴从路旁窜了出来,冲着他直招手。

    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个身材抽条如柳枝婀娜的少女,正是他姐姐李柳。

    李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眼睛骨碌碌乱转,一下子就盯上了林照手里的木盒:“林照,你这拿的啥?好吃的?”

    林照还没开口,李槐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突然转过身,对着后面走来的李柳,坏笑着扯开嗓子就喊:“姐——你看谁来了,姐夫在这儿呢!”

    林照毫不留情地赏了李槐一个板栗。

    李槐平日里经常去杨老头那串门,一来二去自然熟识了总窝在柜台后翻书偷闲的少年。

    后来李槐就缠上了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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