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不如指望这龙须溪水倒流。”

    阮邛冷哼一声,抱着胳膊的手臂肌肉绷紧,却也没再反驳。

    这老家伙说得难听,却也不尽是假话。

    恰在此时,杨老头混浊的眼珠微动,转眸瞧见溪畔小径尽头,一个穿着青衣布裙的少女身影正蹦蹦跳跳地朝着铁匠铺走来,

    少女手里似乎还捏着半块没来得及吃完的桂花糕,嘴角还沾着些许糖粉。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他身形微微一晃,便如一滴水融入了溪流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阮邛也看到了女儿,黝黑的脸庞立刻板了起来,眉头拧成疙瘩,故作严肃地沉声喝道:

    “秀秀!是不是又偷偷去西边铺子买零嘴吃了?”

    阮秀正美滋滋地回味着糕点的甜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鹿,慌忙将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塞进嘴里,两颊顿时鼓得溜圆。

    她使劲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狡辩道:

    “才…才不是呢!爹,我是去办正事的!”

    她咽下糕点,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是去帮陈平安和林照看铺子位置的。对!陈平安进山前专门拜托我的,我可没乱跑。”

    听到“陈平安”和“林照”这两个名字,阮邛脸上刻意板起的严肃瞬间有些维持不住。

    他沉默了一下,目光越过女儿头顶,再次望向远处云雾缭绕、剑气刚刚平息的重重山峦,目光穿透山林,看到那个正在山中艰难探路的草鞋少年。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

    “确实是个可怜孩子……”

    “可惜……”

    ……

    “真是奇怪,明明那些事情、那些感受和记忆并非虚假,只是这一刻和过往的感受感知截然不同了呢?”

    彩云峰之巅,云海翻涌,剑气余韵未绝。

    魏晋并未如世人想象那般,破境之后便意气风发地御剑巡游,昭告天下。

    他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悬崖边缘,身形修长,一袭青衫在猎猎山风中拂动。

    他双脚随意地垂在云海之上,那柄随他多年、此刻已蕴生出更为凛冽剑意的佩剑,被毫不在意地丢弃在手边岩石上,宛如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他想喝酒。

    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捞了个空。

    这才想起,那枚温养了多年的银白色酒葫芦,早在闭关前就已送给了刚收下的小师弟了。

    魏晋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消散在风里。

    恰在此时,一阵山风自东南而来,拂过他的耳畔。

    魏晋静默聆听。

    “原来如此……”他低语道,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带上一丝惋惜:

    “李园主……确实是可惜了。”

    那阵春风并未停歇,云絮翻卷,仿佛蕴含着淡淡笑意。

    魏晋抬起头,望向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

    “打算吗……待送那小家伙安然返回山门,我便动身往剑气长城看一看吧。”

    顿了顿,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眼中流露出些许真正的期待:

    “也想去见一见,齐先生您曾提到的……阿良前辈。”

    春风缭绕,云海舒卷,风中似乎传来一声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轻笑。

    魏晋整了整衣衫,站起身子,郑重其事地拱手,行了一礼。

    礼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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