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抠门的样子,好像谁想吃似的?”

    高拱撇了撇嘴,最后又多看了那只鹅腿一眼,转过脸去偷偷咽了口口水。

    “我说肃卿兄,要不你还是出去卖吧?”

    鄢懋卿看在眼里,眨眼劝道,

    “咱们庶吉士在外面还是挺有市场的,若是嫂夫人不与你闹别扭的话,你不如委屈一下纳个希望攀附官员的商贾闺女做妾,应该最起码也能作价一千两银子,难道不是人财两得的好事?”

    “去去去,要卖你自己去卖,我就是饿死了,穷疯了,从泰山上跳下去,也断不会这般作践自己!”

    高拱梗起脖子颇有骨气的道。

    “嘿嘿,我与你可不一样,我是中了庶吉士才有了夫人,夫人先给我带来了一千两陪嫁,还有两千两尚在路上,再过些时日就会送来京城。”

    鄢懋卿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摇头晃脑起来,

    “哎呀呀呀,我赚钱了赚钱了,不知道怎么花,我左边一只大鹅腿,右便还有爆炒腰花。”

    “活该你在翰林院不招人待见……”

    两人正拌嘴干饭的时候。

    一道人影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鄢懋卿的书案旁,轻轻用指节在书案上叩了两下,随即施礼道:

    “鄢年兄、高年兄,在下可否向你们二人请教几个问题?”

    “?”

    正如高拱所言,鄢懋卿如今在翰林院除了高拱之外,的确没什么朋友。

    不过倒也并非是那种集体凌霸般的孤立,而是一种颇为微妙的隔离状态……

    说白了就是那些庶吉士实在看不透他,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而他对待这些人的态度也比较冷漠,于是双方就形成了这种互不打扰的微妙默契。

    所以忽然有人主动前来与他说话,鄢懋卿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见过上官。”

    高拱亦是怔了一下,随后立刻起身行礼。

    此刻鄢懋卿才终于看清楚,来者竟然是很早以前就进入他视线的同科状元,现任翰林院修撰的沈坤。

    也就是那个中了状元本该前途无量,却在翰林院内长达十五年不得尺寸升迁,最后回乡丁忧恰逢倭寇窜犯当地,官军腐败一触即溃,于是毅然变卖家产,组织乡兵全歼来犯倭寇,立下经略御侮之功……结果却在即将因抗倭之功得以升迁之际,又被朝臣诬陷“私自团练乡勇,图谋背叛朝廷”,死于锦衣卫狱中的杯具状元。

    “见过上官!”

    对于这样的人物,如果无冤无仇的话,鄢懋卿向来十分敬重,也是立刻起身行礼。

    “二位年兄不必多礼。”

    沈坤又还了一礼,正色道,

    “听闻你们二位此前随翊国公前往大同协助办差时,曾一同参与了沟通俺答之事。”

    “在下如今正担负修撰实录之事,因此希望向二位请教当时的经过,以便将此事详细记录下来以供参考,不知是否方便?”

    “……”

    鄢懋卿与高拱对视一眼,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于是鄢懋卿笑道:

    “上官,你虽已授翰林院修撰一职,但任职时间尚短,应该还担不起修撰实录之事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鄢年兄。”

    沈坤闻言尴尬一笑,又正色施礼道,

    “在下的确有些私心,只因在下的家乡淮安府,时常遭受倭寇海贼袭扰,因此希望从二位的经历中汲取一些宝贵经验,以求寻得一个能似降服鞑靼一般解除倭患的两全办法。”

    “请二位年兄放心,日后若在下想出了法子,上疏献策皇上时,一定署上二位的姓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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