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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听白露又继续说道:

    “纲常之礼,夫为妻纲。”

    “我不过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妇人,不懂什么赤胆忠心的气节,亦不求什么义薄云天的名声。”

    “只知如今既然嫁与了夫君,与夫君二人鹿车共挽便是我的本分,夫君安危便是我一家的安危,夫君生死便是我一家的生死。”

    “因此无论我如何维护夫君,亦是情理之中的事,两位伯兄都不会不理解吧?”

    “自当理解……”

    沈坤与高拱都有点被绕糊涂了,连忙施礼表示认同。

    “既然如此,两位伯兄请受弟妹一拜,恳请二位不惜一切代价为我夫君周旋此事,若有花费用度亦由我一肩承担,二位伯兄尽管开口便是!”

    白露当即对二人施以大礼。

    “不过……”

    在沈坤与高拱的“不敢当”中,白露再抬起头来时却已经看向了进门之后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吴承恩,声音也随之清冷了许多,话锋忽然一转,

    “成事之前,恐怕尚需委屈一下这位伯兄,近日就先在我家后院暂住吧!”

    “若你们能够成事,我愿亲自向这位伯兄敬茶赔罪。”

    “若你们分量不够,最终成不了事,便到了我尽妇道本分的时候。”

    “我夫君虽义薄云天,但我不过是个见识短浅的妇人,届时恐怕不得不将这位伯兄交出去向皇上说明,用他的命抵我夫君的命。”

    “哪怕事后夫君怪我怨我,因此与我和离,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白露只略作停顿,不待沈坤、高拱与吴承恩缓过这口始料未及的气来,便又正色对吴承恩说道:

    “这位伯兄,我夫君终归是替你发声,因你下狱。”

    “你若果真念我夫君的好,即便我不提此事,你也该有此心,如此才配得上我夫君如此牺牲。”

    “你若不念我夫君的好,只想明哲保身,那便是我夫君此前瞎了眼睛,交友不慎,我亦瞧你不起……”

    “不知你此刻作何感想,是否愿意暂受委屈?”

    “???”

    “!!!”

    沈坤与高拱此刻已是瞠目结舌,望向白露的目光中不由浮现出敬畏之色。

    尤其是对鄢懋卿已经有所了解的高拱,此刻更是大为惊叹。

    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就叫!

    有条有理,先礼后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眼下她分明是要将吴承恩扣做人质,以做最后的保险。

    偏偏还能不留任何言语上漏洞,将此事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还丝毫不落鄢懋卿那“义薄云天”的名声,令人挑不出一丝理来。

    甚至,道德制高点也被她牢牢占据!

    如今就连他都觉得,如果吴承恩今日不肯就范,乖乖束手就擒去做鄢懋卿的保命符。

    那他就是天底下最虚情假意、最贪生怕死、最道德败坏的伪君子,哪怕活下来也合该遭人唾弃,一生休想再抬起头来。

    “……”

    这一刻,高拱的视线忽然模糊起来。

    周围的场景都仿佛在逐渐扭曲,光怪陆离之中,竟隐约感觉自己回到了数千里外,重新置身于俺答汗的王庭之中。

    然后,他听见了“俺答汗”的声音: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吴承恩虽不才,也绝非那等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

    “嫂夫人,若这回果真无法营救牛笔山人,我甘愿一命换一命,这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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