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安静地听着,灰蓝色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莫林。

    两人聊到快晚上九点,莫林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便起身告辞回房.

    连续几天的火车旅途本就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而在战场上养成的紧绷状态,直到现在也未能完全放松。

    回到房间,他又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女仆提前准备好的丝质睡衣。

    当他整个人陷进那张柔软得不像话的大床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席卷而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用思考下一场战斗怎么打,不用担心随时可能飞来的子弹。

    这种安逸得近乎腐朽的生活,让莫林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的想法——

    或许,就这样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翻了个身,很快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蒙蒙亮。

    莫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抓向床铺的右侧,那里通常放着他的手枪。

    “克劳斯!”

    他习惯性地大喊了一声。

    “怎么还没吹晨间集结哨?”

    喊完之后,他才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军用帐篷,也不是克劳斯那张充满‘德味’的脸。

    而是雕花的床柱,和朦胧的帷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而不是汗味和硝烟味。

    莫林环顾四周,过了好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

    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阿拉贡王国的战场上,而是在茨维考的庄园里。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座钟。

    才刚过六点。

    在部队里,这个时间点,起床哨早就已经吹响了。

    各排士兵们也该在排长的带领下列队出早操了。

    他躺回床上,试图再次入睡。

    可翻来覆去,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再也没有半分睡意。

    战场上养成的生物钟,就像一个顽固的烙印,深刻地改变了他的生活习惯.

    发现自己死活睡不着之后,莫林干脆放弃了。

    他起身下床,换上了昨天穿过的那身尉官常服。

    萨克森帝国的军规允许军人在休假期间穿着常服,这不仅方便,更被视为一种军人荣誉的体现。

    当莫林打开房门,走下楼梯时,正在一楼大厅里打扫卫生的几名女仆都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她们显然没想到,这位少爷竟然起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