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通向前沿的交通壕后,狭窄的通道里挤满了人,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烂泥,时不时还会被躺在地上的伤员绊倒。
队列中咒骂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随着埃里克跟着战友们通过数道长长的交通壕,最终抵达阵地前方的进攻发起壕,浓郁的尸臭和硝烟味就开始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鼻腔。
他所在的连队以排为单位在堑壕中分配好位置后,埃里克刚坐到一片还算干的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儿时,就觉得自己背后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想把背后的异物拿开,但手伸出去后,却握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
埃里克整个人几乎弹了起来,猛地窜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的对面,甚至连手都摸到了步枪上。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就看见堑壕壁的土里露出那一只手。
而当他颤抖的将目光看向其他方向时,才发现这一片堑壕的土墙上,露出了不少尸体。
有脑袋,也有手和腿,甚至还有半边身子眼看着就要从土墙里掉出来。
周围的其他战友也很快发现了土墙中的尸体,而他们弄出来的动静,也很快引来了其他士兵。
几名萨克森军官过来查看情况,确认不是敌人进攻后,虽然脸色也有些变化,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他们看着堑壕壁上的尸体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警告包括埃里克在内的其他士兵不要在晚上大呼小叫,不然就等着引来高卢人的炮击吧。
随后,他们便叫来了几名筑垒兵。
这些一直驻扎在堑壕里,等着随时修复、扩建堑壕的集团军属筑垒兵,在简单查看情况后便掏出工兵铲和镐子,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周围的土挖开了一些,然后将这些露出来的尸体部分塞了进去。
最后又将挖出来的土填了回去,并拿来一些沙袋进行加固。
看着埃里克他们有些惊疑不定的表情,一名年纪偏大的筑垒兵开口道:“不要怕,这些都不是敌人,是你们的战友”
“战友?”埃里克的语气有些疑惑。
“这些尸体曾经也是筑垒兵,我们在刚刚抵达克雷伊的时候,就是在在几乎没有什么掩体的情况下,顶着高卢人的炮击挖掘了这处堑壕。”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死了不少兄弟,而高卢人也一直在开火阻止我们,甚至组织了冲锋.”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也没法将他们妥善处理,只能在构筑工事的时候便把这些尸体都砌了进去。”
筑垒兵的语气很平淡,就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埃里克和他的战友们知道,这是一幅怎样的地狱图景,他不敢相信这些筑垒兵是如何在炮击中构筑起这样的阵地的。
而这一刻,埃里克看向那些没完全遮掩住的尸体时,心中也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和敬意。
堑壕内,活着的士兵与死去的士兵隔着一层薄薄的土对视着。
就仿佛这里是某种生与死之间的边界。
——
等待进攻前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的,几乎一整夜没怎么睡的埃里克可以看到很多人都抱着枪大口喘着气。
极度紧张的情绪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保持着深呼吸,但依旧有一种下一秒就将窒息的错觉。
很快,为了转移注意力,一名士兵谈论起了昨天和他们一起进入交通壕的另一支队伍。
“嘿,你们看到昨天跟我们一起进来的那支部队了吗?”
“没看到,可能在其他堑壕里?”
“不过他们的头盔挺有意思,上面的尖顶都没了”
埃里克知道他们说的是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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