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牧民们最畏惧的天气之一,他们把它叫做白毛风。
这种天气,其实就是东北所说的大烟炮,是一种极端恶劣的天气,是暴风雪。
突来的狂风裹挟着雪粒乱飞乱撞,如同细小的刀片刮在脸上,视线所到之处,只有满目白雪,再无它物。
那气温降得更是厉害,不做好防护,耳朵、指头被冻坏,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一切准备妥当,三人再次踏上前往哈依尔特斯河的路途。
一路上倒没有任何异常,花了两天时间抵达淘金河谷。
可惜,天公不作美,三人抵达哈依尔特斯河淘金河谷主河道的傍晚,山里刮起了东北风,短短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霾。
那嗖嗖的小冷风,像是一根根针,不断地透过身上的衣服,往里面扎。
好在,现在的淘金河谷的岸边,有不少淘金客离开后留下的地窝子,晚上的住宿问题不大。
三人暂时在河岸边选了一个还留着些柴火的地窝子钻了进去,将里面的土灶点燃,缩在里面,烤暖和身体后,又啃了些馕,喝了几口酒,展开狍皮筒,上土床上睡着。
一路顺着河谷进来,之前如大型工地一样热闹非常的河谷,现在变得冷冷清清。
几人沿途还是看到河岸边有那么两三撮人,在河岸边取料淘选。
还有两个地窝子,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一下子钻出四五个提着猎枪的人,警惕地看着三人,应该是留在矿点上守矿的。
“金旺要不要放进来?”白志顺在上床之前,看了眼外面,见金旺身体微微抖动着,有些担心地问。
周景明摇摇头:“放心,它生在冰雪天,长在冰雪天,这天气对它来说,不是问题。
也不能让它进来,还得在外面警戒呢,要不然,咱们三个在里边睡得死沉,别搞得什么时候被一锅端了都不知道那就亏大了。”
白志顺也就没有多想,爬到炕上,展开自己那个狍皮筒,满脸稀奇地问该怎么用。
周景明知道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简单跟他解说了几句。
武阳不太习惯用狍皮筒,总觉得钻进去以后不舒服,又挣扎着钻出来,摆弄了几下:“这玩意儿,手脚都伸展不开,在里边是真不舒服。”
“不舒服,但保暖啊,本来就该蜷缩着身体睡,让身体散热的部位更小些,就连头也得埋在里面,呼出的哈气有温度,这样才能保证睡在里面不冷。
不然,你以为小小一个狍皮筒是怎么做到保温的,主要还是靠自身热量的维持,它负责将热量包住。”
毕竟是来自湘西、骆越、蜀地这样没多少严寒的人,对北疆这样恶劣的气候,始终有些不适应,包括周景明自己。
哪怕他和武阳两人,都在东北待过。
夜里的时候,果然下了雪。
睡在地窝子里,能听得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金旺在门口,用爪子挠门,弄得门板嗤嗤乱响,并呜呜地哼叫着。
周景明听到了,但没有去理会。
过了好一阵,大概是知道进入地窝子无望了,它在地窝子通道口蜷缩成一团睡着。
“这雪下得真不是时候!”
武阳也还没有睡着:“这一下,咱们什么都干不了了。”
“就是下雪好,下了雪,外出活动的人才少,事情才好办,会更隐秘!”
周景明听听外面的声音:“放心,现在只是进入深秋,还没到真正寒冷的时候,这雪下不了多大。”
武阳长呼了一口气,蜷缩着将脑袋埋进狍皮筒,不再说话。
周景明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