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讼师能清楚看出,刚才自己一大段苦口婆心、有理有据的说服,后者显然一个词都没有听进去。
临近辩论了,当事人却突然要换讼师?
这是对张言职业的践踏。
若传到外面去了,她张言就会沦为业界的笑柄。
“哦哦哦,齁齁齁。”张言蹙着眉头,耐着性子向安生解释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听不懂张讼师在说什么,但安生能隐隐理解后者的意思,他略显尴尬地道,态度很诚恳地实话实说,“张师姐,恕我直言,我觉得您真上场了....才会出大问题。”
安生觉得自己比较高情商。
他总不能现在跟张言明说‘你被红绳铜钱影响了’,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吞了后者铜钱的事又怎么收场?还回去?
进安生腰包里的,的确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不然他还能是‘无常魔子’?还怎么在魔道混?
张言没能理解安生的苦口婆心,相反,她一听安生这话,便瞬间红温了。
话语倒是其次,主要是安生的态度。
十分的诚恳,十分的自然。
真话才是快刀。
那清澈无暇的眼眸里,张言甚至找不到半分的谎言——安生真发自内心地认为,让她上场辩论会闹笑话。
张言那原本镇定自若的优雅人设维持不住了。
她有些急了,语调也自然上扬高昂起来,显示出她愤怒的程度,更多人便看了过来;张言语调一高,安生连忙就安抚她,
“别叫太大声了,别人都听见了!”
呵,你也害怕别人听见?
临辩论就撤单子,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今天就让大伙儿来评评理!
张言嘴角自信一扬,她偏要大声说。
更多的人被声音吸引,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
‘玩的真花....用了小法器?’
‘这可是法庭啊....光天化日啊,世风日下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
‘看那讼师,脸都红成那样了....’
路人们心中浮想联翩。
“哦哦哦。”
安生越让张言小声点,后者的声音就越大,各种阴阳怪气的词汇连续输出,又向周围人义正词严地控诉安生的罪行。
不愧是文道天才,她直接就将看家的对线本领拿了出来,当真是文采斐然口若悬河。
眼瞅着张言的动静越来越多,一些围观的路人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那是由衷地感叹:
“那姑娘胆子真大!”
“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周围人对自己勇气的赞扬,让张言的嘴角微微一扬,又不屑一笑。她从来都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哪怕面对臭名昭著的无常魔子,她也敢指着鼻子骂。
“哦齁齁。”
可尽管如此,尽管张言极其词汇尽显文采,但安生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变化,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见安生那副模样,张言心中腾起了浓浓战意,她许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不愧是没了浮木的魔子,防御力就是高。
此人是个劲敌....张讼师眉头蹙的更深了,狠狠地咬了咬牙,言辞便越发激烈了。
最让张讼师着急的便是,遭受了如此输出,安生不仅不着急,相反,他还反过来安抚自己‘别急’。
“您说的都对。”
安生无奈地道,他不仅不着急,甚至还有点难绷,“您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慢慢说....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