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蓑盯着苏清晏,一字一顿,“今天三句真话的额度,这是第一句。‘晏忘沈,天下安’——那六个字是真的。山河鼎的规则,要的确实是这个。”

    苏清晏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第二句真话。”顾雪蓑继续说,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血丝,“如果现在不做选择,一炷香之内,沈砚会死。不是消散,是彻底的神魂俱灭,连轮回都进不去的那种。”

    沈砚骂了一句脏话。苏清晏没听清他骂的什么。她的耳朵里全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临刑前的鼓点。

    “第三句。”顾雪蓑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如果你选了二……我有办法,保住一点‘可能’。就一点。成功率不到一成,失败了就什么都没了。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说完这三句,他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现场陷入了死寂。只有山河鼎吞噬万影的呼啸声,还有众人粗重的喘息。

    苏清晏站在那里,感觉时间变得很慢很慢。她看着沈砚胸口那个该死的空洞,看着霍斩蛟肩上不断渗出的黑血,看着赫兰银灯强撑着的倔强表情,看着远处那些失去影子后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士卒和平民。

    然后她想起了温晚舟。那个社恐到只敢写信的江南女子,最后用最轰轰烈烈的方式,喊出了“买众生不跪一息”。温晚舟用命买来的一息,不是为了让他们在这儿犹豫的。

    “清晏……”沈砚伸手想拉她。苏清晏避开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两步,然后转身,面向那尊正在毁灭一切的山河鼎。“我选二。”她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

    “清晏你疯了?!”沈砚吼出来,“你不能——”“我能。”苏清晏打断他,没有回头,“沈砚,你看着我。”

    沈砚愣住了。苏清晏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刚刚复明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燃烧——是决绝,是悲伤,是温柔,是所有说不出口的话糅合成的一种近乎恐怖的光。“你记着,”她看着沈砚,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不管我记不记得你——你沈砚,都是我苏清晏这辈子,唯一认准的人。”

    她笑了。那笑容好看得让沈砚心搏骤停。“好了,煽情环节结束。”苏清晏抹了把脸,瞬间恢复了那副冷幽默的财迷模样——虽然眼眶红得根本藏不住,“该干活了。谢无咎——”她突然看向一直在看戏的国师大人。“你刚才说,让我用天机门最后的手段,对吧?”苏清晏歪了歪头,“但你没说具体怎么做。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谢无咎眯起了眼睛。“激将法很拙劣,苏姑娘。”“管用就行。”苏清晏耸肩,“所以你知道方法,对不对?来,说说看。反正按你的说法,这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也不亏。”

    谢无咎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真的说了。“天机门有一禁术,名曰‘星图化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以自身星图为本,抽离与目标相关的所有记忆与情感,凝聚成‘忘情环’。环成则锁扣,情缘断,记忆消。”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此法有一致命缺陷——星图与记忆抽离后,施术者自身道基将永久受损。且忘情环一旦形成,便不可逆转。你会真的忘记他,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未遇见过。”

    苏清晏安静地听着。听完,她点了点头。“明白了。”她说,“谢谢科普。”

    然后她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抬手,对着谢无咎比了个中指。“不过谁告诉你,我要按你说的方法做了?”苏清晏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老娘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感情,凭什么让你这老妖怪指手画脚?我要怎么做,我自己说了算!”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双手猛地合十!不是结印。就是最简单的,双手合十。

    但就在这个动作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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