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边缘蔓延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彼此连接、交织,最后将裂痕彻底填平。整个鼎身的光芒从之前的刺目耀眼,变得温润内敛,散发出勃勃生机。仿佛一棵枯木逢春,重新活了过来。

    鼎旁负责看守的几名修士全都惊呆了。

    “这……这是……”

    “裂痕在愈合!天啊,三百年了,我第一次看见鼎的裂痕愈合!”

    “快去禀报——不对,该禀报给谁?苏仙子他们都不在啊!”

    没人注意到,鼎身内侧,“晏忘沈,天下安”那六个字的下面,又浮现出了一行新的小字。很小,很淡,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那行字是:“锚点已定,情根未死。”

    同一时间,某座黑暗的大殿深处。

    谢无咎正坐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的棋子不是黑白色,是金色和黑色——金色代表九州气运,黑色代表他散布的厄运。

    他执起一枚黑子,正要落下,动作忽然顿住了。

    优雅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

    不是表情的裂痕,是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裂痕!从眼角开始,细密的黑色裂纹爬上了他的脸颊,像蛛网一样蔓延!

    “唔……”谢无咎闷哼一声,手里的黑子掉落,在棋盘上弹跳几下,滚到地上。

    他捂住脸,指缝间渗出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扭曲着,发出尖细的嘶鸣,像是无数人在哀号。

    “怎么可能……”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规则……被改写了?谁?是谁?!”

    他猛地挥手,大殿四角的烛火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悬浮在半空的黑色乌鸦。这些乌鸦没有眼睛,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去!”谢无咎低喝,“找到那个改动规则的人!杀了他!不……把他带回来,我要亲手——”

    话没说完,他脸色再次剧变。

    因为那些乌鸦……失控了。

    原本安静悬浮的鸦群,突然开始躁动。它们互相啄咬,互相撕扯,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幽绿的火焰溅得到处都是。最可怕的是,它们在攻击彼此的同时,开始反噬主人!

    几只乌鸦尖叫着扑向谢无咎,喙和爪子狠狠抓向他的脸!

    “放肆!”谢无咎怒喝,袖袍一挥,黑色的气劲将乌鸦震成粉末。但更多的乌鸦扑上来,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恭敬和服从,只剩下疯狂和憎恨。

    仿佛它们突然意识到,这个一直操控它们的人,才是它们痛苦的根源。

    谢无咎连连后退,脸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自己与山河鼎之间那种隐秘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温和但坚定的力量切断、净化。那股力量像阳光照进黑暗,让他所有阴晦的手段都无所遁形。

    “是那滴眼泪……”他终于明白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八百年前那老东西,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黑血在空中化作符咒,强行镇压了暴动的鸦群。乌鸦们哀鸣着坠落在地,化作一滩摊黑水。

    谢无咎喘息着,扶住棋盘站稳。脸上的裂纹缓缓愈合,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很好。”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全是冰冷的杀意,“沈砚……是你吧?除了你,没人能激活那滴眼泪。”

    他走到大殿边缘,推开沉重的石门。门外是万丈悬崖,悬崖下是翻滚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人影在挣扎——那是被他炼成“厄运载体”的可怜人。

    “本来想等鼎彻底裂开再动手的。”谢无咎轻声说,像在自言自语,“但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的玉简。玉简上刻着一个名字:温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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