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带着牺牲与守护意味的力量温柔地唤醒了。

    “嗷呜——!”

    先是一声孤傲而苍凉的狼嚎,从遥远的雪山之巅响起。

    紧接着,是十声、百声、万声!

    万狼齐嚎,声震天地。那不再是充满杀戮意味的咆哮,而是生命对自由的呐喊,是野性对禁锢的反抗,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生灵对脚下大地最深沉的热爱与守护之念。无形的声波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充满生命韧性的冲击洪流,带着草原的野性与不屈,如同最锋利的狼牙,狠狠撞向谢无咎残破的黑银冠冕和那试图笼罩天下的沉沉厄运。

    “唔!”京观之巅的“谢无咎”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周身缭绕的黑气明显紊乱了一下,那由众生负面情绪凝聚的冠冕上,甚至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他低估了生命本身求存的力量,低估了这看似卑微的众生汇聚起来的意志洪流。

    掌有铜钱虚影和农符光影的亿万凡人,或许彼此并不相识,或许相隔千山万水,但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跳仿佛同步了。在冥冥之中,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手中之物的意义——那不是神佛的赏赐,那是他们自己,是他们每一个“人”想要“活下去”、想要“更好地活下去”的意志显化。

    求生的本能、对和平的渴望、对压迫的反抗、对未来的憧憬……种种情感在此刻空前统一,拧成一股绳。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那冥冥中感知到的、压迫来源的方向,高高举起了掌心。举起了那代表微末希望的光点。

    “我们想活下去!”“我们要种地!”“我们要太平!”“把我们的日子……还回来!”

    无数微小的、带着乡音俚语的声音,从茅屋草舍、田间地头、逃亡路上响起,起初细不可闻,随即越来越响,最终汇聚成一股席卷天地、改写规则的意志洪流。这洪流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神通法力都更加强大,因为它源自这天地间最根本的存在——生命本身。

    “轰——!”

    亿万微光自下而上汇聚。如同逆流的星河,又如同大地母亲伸出的无数温暖手掌,悍然涌入那覆盖京观、正被诅咒污染而剧烈震荡、色彩灰败的山河虚影。

    得到这前所未有的、源自众生本身的磅礴力量加持,原本明灭不定、哀鸣阵阵的山河虚影,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巨树,瞬间由虚转实,爆发出照耀千古的万丈光芒。这光芒,不再是沈砚一人意志的投影,也不是任何强者的恩赐,而是亿万生灵共同意志的显化。纯净,炽热,磅礴,带着足以涤荡一切污秽、湮灭一切绝望的磅礴生机。那是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怒吼在这片古老天地间的最终回响。

    “不——!怎么可能!蝼蚁之力……怎能撼天!”京观之巅的“谢无咎”发出惊怒到极致的咆哮,他试图操控厄运黑鸦和那些被扭曲的混乱愿力抵抗,但那光芒太纯粹,太浩大!那是整个天下在自救!在反抗他强加的“无脸”命运!他玩弄人心,操控气运,最终却败给了人心和气运本身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活下去的渴望!

    山河光芒如同沸腾的、充满生机的海洋,反过来,将残破的“谢无咎”、他那出现裂痕的黑运冠冕、那些哀号的厄运黑鸦乃至整座由白骨与绝望垒砌的京观,彻底吞没、包裹、净化!

    在即将被光芒彻底淹没的最后一瞬,他那张顶着沈砚面容的脸转向沈砚,脸上那惊怒扭曲的表情忽然平复,甚至露出一丝奇异莫测的、近乎解脱的空灵,仿佛一个困扰他万古的谜题,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

    他用一种仿佛来自亘古、又似在沈砚灵魂深处直接响起的叹息声,留下了最后的话语:

    “鼎碎时…山河…才真正…开始…”

    话音未落,他已彻底被众生意志的辉煌光芒淹没,如同冰雪消融,消失不见,连同那庞大的京观和所有诡异的气息,都被这新生的、炽热的光芒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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