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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说着流利英语,也压不住这份骨子里的傲慢。

    “放开我!我是颠地洋行的通译!”陈林挣了挣,绳子勒得手腕生疼。

    “哈哈,嘴上没长毛的小子,也敢冒充通译?”黑圆脸笑得更欢了,伸手拍了拍陈林的脸,“撒谎也不编个像样的!”

    周围的华工们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他们看着被绑的陈林,眼神里只剩绝望。

    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唉,这小兄弟也是好心…可惜了…”那个之前拉陈林的老汉,背过身抹了把脸。

    “胡三这下怕是真没救了…”有人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哭腔。

    在他们眼里,被洋人盯上的人,哪还有活路?

    几个印度兵押着陈林和那个叫胡三的华工,往军营的方向走。

    军靴踩在碎石路上“咔嗒”响,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与此同时,上海县城东门外,露水还没干透的石板路上,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划破清晨的宁静。

    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刘威死了。

    死在那间小院的墙角,胸口的血洞已经结了黑痂,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死鱼似的盯着屋顶。

    手背上的皮肉烂成焦炭,露出的骨头黑黢黢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他的相好,那个半老徐娘,刚从里屋出来就撞见这景象。

    她昨晚睡得沉,只记得摆酒菜时突然头晕,再醒来天已亮。

    此刻她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话。

    县衙的人来得快。毕竟死的是快手班头,捕头铁良带着仵作冉小六,还有几个捕快,很快就封了现场。

    那女人被两个衙役架到一旁,浑身抖得像筛糠,嘴里反复念叨:“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铁良蹲下身,目光扫过现场。

    屋里桌椅整齐,没翻倒的痕迹,不像有过打斗。他捻着下巴的短须,眉头拧成个疙瘩。

    “小六子,仔细看看。”他开口,声音低沉。

    冉小六蹲在刘威尸体旁,戴着薄手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又翻了翻死者的眼皮。

    “铁捕头你看,”他指着胸口的伤口,“凶器应该是锥状物,直插心脏,可是这伤口边缘为何被刮掉一块肉?”

    铁良凑近看了看,点了点头:“你钓过鱼吧?像不像鱼钩勾住鱼的样子?”

    冉小六眼睛一亮:“您是说,凶器带倒钩?”他又指向刘威的手,“可这手上的伤…看着不像刀伤箭伤。”

    “我听说过一种叫化腐散的东西,”铁良站起身,踱了两步,眉头皱得更紧,“以前以为是说书先生瞎编,现在看来…怕是真有这东西。”

    他眼神沉了沉,“这案子怕是跟江湖帮派脱不了干系,有些帮派就爱用这种阴毒武器。”

    话音落,他已经有了方向:“先查刘威最近跟谁结了仇,办了什么事。把他经手的案子都翻出来。”捕快们应声,开始在屋里屋外仔细搜查。

    院墙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踮着脚往里瞅,议论声嗡嗡的。刘丽川混在人群里,心一直悬着。

    他是来找妹妹刘丽华的。

    前两天跟人闲聊,提了城东有大烟馆,没成想被妹妹听了去。

    他们在广州见过虎门销烟,知道鸦片的祸害,小刀会成立本就是为了除害。妹妹性子烈,留了封信就溜来县城,说要去烧烟馆。

    他昨晚忙完活回家,见了信差点急疯,连夜就赶了过来。

    一到城东就听说死人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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