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
顾寿松摇了摇头,学着洋人的样子摊开手,故意拖长了语调:“没听说过。”
“哈哈哈!”陈林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张扬,“顾兄说笑了。我陈林年不过十四,能说流利的英语;进颠地洋行才五天,就指导工匠搭起四层办公楼的框架;还自己研出了水泥促凝剂——单是这个技术,就帮我赚了五万银元。”
狂!这小子太狂了!顾寿松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在衣襟上,他都没察觉。
这些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可陈林还没说完。
他“噌”地站起来,走到顾寿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语气里没半分尊重:“不知道顾兄十四岁时在干嘛?长这么大,你有凭一己之力赚过五万银元吗?”
“你、你这个狂妄的小子!”顾寿松也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陈林,“再这样,我让下人轰你出去!”
可他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还没陈林高。
头顶刚到人家肩膀,这落差让他更气,脸涨得像猪肝。
陈林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顾兄莫生气,在下并非看不起你。”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你想想,颠地先生能一次性花五万银元,买我这个刚入职五天的小员工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能给他带来更大的价值。”
顾寿松喘着气,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跟我顾家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今天来,就是要送你顾家一场泼天富贵。”陈林的声音掷地有声,眼神死死盯着顾寿松:“不知道顾兄作为顾家的长子,能不能做主拒绝这份大礼?”
这话像块石头,砸得顾寿松踉跄着退了两步,“咚”地坐回椅子上。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他这个快三十的人慌了神。
一旁的珍妮看得眼睛都直了。
手里的淑女扇不知何时停了,扇面垂直向上,刚好遮住嘴巴——她生怕别人看见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
就在这时,花厅的后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沙哑得像破锣。
陈林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寿松的脸“唰”地白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
他也抬头往后门看,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精神矍铄,穿件青色缎面夹袄,立起的毛领护住脖颈,露出张瘦削的脸,眼睛亮得像鹰,扫过来时带着压迫感。
“顾先生好。”陈林没等对方开口,先拱了手。
来人肯定是顾福昌。
这种自己不出面,派个分量轻的儿子来试探的伎俩,太常见了。
顾福昌摆着架子,毕竟年纪在那儿。
他冲陈林点了下头,声音慢悠悠的:“小陈先生请坐。”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顾寿松。
顾寿松像见了猫的老鼠,立马弓着身子,头低得快碰到胸口。
“孽障!”顾福昌的声音陡然冷了,“让你招待贵客,就是这么招待的?有辱我顾家门风,给我滚回去跪祠堂!”
顾寿松哪里还敢顶嘴,低着头,几乎是逃跑似的快步走出花厅,鞋底在地上蹭出“沙沙”的响。
“顾先生,这位是我们颠地洋行的大小姐。”陈林侧过身,指了指珍妮,“不知道府上可有女眷?方便的话,带我们小姐去参观下豫园。”
他这是要支开珍妮。
有些话,不方便外人听。
顾福昌比顾寿松识趣多了,立马点头,冲门外喊了声“来人”。
没一会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