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两人本是同乡,口味相近。
吴健彰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不了,我得去趟租界。你让手下人在租界外候着,随时准备抓人。”
“好,那本官就不远送了。”练廷璜站在门口,目送吴健彰离去,眼神复杂。
这位金主,实在是太难伺候,每次打交道,都让他心力交瘁。
“老爷,今天送来的鱼特别新鲜,活蹦乱跳的,厨子敲了好几下才敲晕。”下人跟在练廷璜身后,满脸堆笑地讨好着。
“嗯。”练廷璜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心里却烦闷得很。
午饭时,桌上的鱼确实鲜嫩,鱼肉紧实细腻,入口即化。或许是因为太过新鲜,练廷璜不知不觉多吃了几口。
到了晚上,练廷璜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只觉心跳如鼓,胸膛里像是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无奈之下,他唤人熬了一碗安神汤,喝下去后,才稍稍感觉好受了些。
他只当是近日操劳过度,并未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练廷璜依旧按部就班地生活,每日早睡早起,处理公务。
可奇怪的是,每晚都会心慌,且症状越来越严重,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直到第天半夜,练廷璜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惊醒,只觉胸口憋闷,呼吸困难。他实在忍受不住,赶忙让下人去请郎中。
黄郎中是松江府有名的大夫,最注重养生,平日里早睡早起。今天夜里,他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
“黄郎中,快醒醒!知府大人病重,麻烦您赶紧去看看!”几个府衙差役在门外大声呼喊。
黄郎中睡眼惺忪,匆忙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跟着差役往外跑。“药箱还没拿呢!”他突然想起,急忙喊道。
一个机灵的差役立刻折返,跑回药铺取来药箱。
等黄郎中气喘吁吁地赶到知府大人的卧室时,只见练知府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浑身僵硬,已然没了生气。
“郎中,求您救救我家知府大人!”管家满脸泪痕,带着哭腔哀求道。
他们这些人,全仰仗着知府大人生活,自然不希望练廷璜就这么死去。
黄郎中举起油灯,凑近查看,又为练廷璜把了把脉,随后缓缓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无声的动作,已然宣告了练廷璜的死亡。
“哎呀,老爷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老管家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府衙,那悲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一个知府在任上突然病死,这可不是小事。
第二天一早,消息便上报到江苏巡抚和两江总督那里。总督璧昌下令,由苏松太道宫慕久前往料理后事,并奏请朝廷对练知府予以加封。
秦少柏站在练知府的灵柩前,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黄郎中已经断定知府大人死于心疾,他一个下属官员也不好提请验尸。
知府一去,府衙这边的政务暂时由他代理,只是他跟练知府绑定太深,若是不能拿下这个位置,那么新来的知府一定会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潘起亮一直在府城暗中等候消息,直到确认练廷璜的死讯后,才悄然离开。
经此一事,他对陈林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林的脑子,那叫一个聪慧,相比之下,自己的脑子啥也不是,根本想不出如此绝妙的计谋。
起初,陈林说要从鱼身上下手下毒。
可鱼总归要被杀要清洗,一般的毒药,很容易被厨师放血、清洗时去除。
而潘起亮又无法潜入府衙,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