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场。

    刘威晃出县衙,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三个小崽子没捞到手,不然又能多喝一个月的酒。

    昨天喝得太猛,现在脑子昏沉沉的,像塞了团棉花。

    按他的经验,得再喝顿回魂酒才行。

    路上的小商贩见了他,都缩着脖子打招呼,眼神里藏着怯意。

    在这县城里,他是妥妥的地头蛇,随便动个小手脚,就能让一家小商贩家破人亡。

    满清以异族统治华夏,最狠的手段就是把百姓逼在崩溃边缘。

    这样他们就只能埋头苦干,带着危机感活命,没精力琢磨造反。

    时间久了,这种压迫让普通人越来越麻木。

    面对强权,他们只会讨好、逃避,祈祷倒霉的不是自己。

    陈林悄没声地跟在刘威身后。

    或许是刘威太自信,或许是街上太吵,他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尾巴。

    一直沿着肇嘉浜往东走,到了朝宗门外。

    城外有个市场,人称东市。东市酒肆不少,更出名的是沪上最大的半掩门聚集地。

    刘威今天没约到朋友,就在路边顺手拿了些酒肉,径直去找相好。

    那女人是个半老徐娘,眼角的细纹堆着笑,挽着鬓角迎了出来。

    陈林在远处看得清楚,刘威走进了小院。

    他也跟了过去,手心沁出冷汗,指甲掐进掌心。

    想到惨死的父亲、被抓的母亲,他才稳住心神。

    刘威刚进院子,就听到门口有人喊他。

    那声音有点耳熟,半大小子的公鸭嗓子格外明显。

    他把东西塞给相好,没多想,转身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一条毛巾猛地捂上来,盖住他的口鼻。

    刘威一激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股甜腻腻的气味钻进肺里。

    毛巾上乙醚的浓度太高了,他的神经系统瞬间失灵,最后只看到一张瘦削的脸颊。

    陈林死死稳住刘威的身子,用脚勾上门。

    这种半掩门子,通常只有一个女人。

    他把刘威撂在地上,走向堂屋。

    那女人正低头在桌上摆酒肉,压根没察觉到危险靠近。

    刘威再次醒来时,头晕得像要炸开,脑子懵懵懂懂的。

    一个少年坐在桌边,正对付半张卤猪脸,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

    终日打雁,没想到今天被雁啄了眼。

    刘威使劲眨眨眼,努力让自己镇定。

    “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他声音发颤,“你是要财还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咽了回去。

    陈林放下手里的猪脸,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脂,眼神冷得像冰:“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问,小兄弟你尽管问!”刘威赶紧接话,腰下意识地想弯,却发现手脚都被捆着。

    “前几天,你抓了个哑巴女人。她现在在哪?”陈林的声音没起伏。

    他已经在街上打听清楚,这几天根本没有女人被关进县衙。

    事出蹊跷,他只能用这种极端办法找到结果。

    “你是……你是那小子!”刘威这才看清眼前的大男孩,是那个渔夫的儿子。

    这男孩穿着崭新的小夹袄,头上戴了草帽,跟之前那个衣衫褴褛的模样大不一样,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认出来了?”陈林嘴角抿成直线,眼神里没一点温度。

    刘威反倒松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变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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