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几乎看不到起伏。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多处撕裂,露出下面染血的绷带和更深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边缘。破损的衣物下,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淤痕和焦黑的灼伤,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强大冲击力撕裂的皮肉。
她的手指无力地蜷曲着,指尖沾着凝固的血污。她就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金属箱上,像一件被随意丢弃、损毁殆尽的精致人偶。唯一的生命迹象只剩下那微不可察的、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微弱呼吸。
“青禾!”肖绰的银牙一咬,差点发作。
周围的警员们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惊骇凝固在他们的脸上,有些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人则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昏迷的关青禾和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箱之间惊疑不定地来回扫视。
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张林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入口。他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每一步都踏碎了凝滞的死寂。当他看清地上的情景时,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掌控一切神采的眼睛,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淹没---惋惜,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秘的满意?
这复杂的洪流在他眼中翻滚,最终沉淀为一种沉痛无比的沉重。
“关青禾?!”张林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充满了震惊与痛惜。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几步,蹲下身,手臂抬起,似乎想去触碰关青禾苍白冰冷的脸颊,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顿住,仿佛怕惊醒她,又或是怕染上什么不祥之物。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周围所有人看在眼里,充满了悲悯与克制。
“快!快叫救护车!蓝盾医院!通知他们准备最高级别的重症监护!”张林猛地抬头吼道,声音嘶哑焦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封锁大厅!任何人不得靠近!技术组!立刻!给我彻查这个箱子!检查她身上!一寸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是谁!用什么手段!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他的指令清晰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
“局长,蓝盾抢救之后,这关青禾是否要拷上…”问这话的是张林的亲信。
张林点点头:“按规矩来!”
“是!”
专案组的警员们才如梦初醒,瞬间行动起来。急促的呼救声通过对讲机传向外界,身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提着装备箱小心翼翼地围向那个诡异的金属箱和昏迷的关青禾。闪光灯亮起,记录现场。大厅里瞬间充斥着紧张忙碌的脚步声、仪器启动的嗡鸣和压抑的指令传递声。
张林缓缓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回关青禾惨白的脸上,那沉痛的表情如同刻在脸上。只有在他目光最深处,当所有人都被他焦急的指令吸引开注意力时,才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冰冷的审视意味,如同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价值连城却又烫手的战利品。那眼神稍纵即逝,快得如同错觉。他随即转过身,对着赶来的亲信副手孙飞,用一种沉重而压抑的语调低声吩咐:“通知医院方面,特级监护,最高安保级别…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后辈,不能…不能再有任何闪失。”话语里的关切,严丝合缝,张林停顿了一下,对孙飞继续道:“对了,你再通知一下祝一凡!”
4、
盐渎蓝盾医院顶层。
穿过数道需要双重生物识别的合金气密门,空气骤然变得不同。消毒水的冰冷气味被一种更彻底的、带着微弱臭氧味的无菌空气取代,沉重得仿佛凝固。
走廊异常宽阔,却空无一人,只有嵌在墙壁里的柔和光带无声地散发着惨白的光,将金属墙壁和光洁如镜的地面映照得一片冰冷死寂。静音系统吞噬了所有的脚步声,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安静。
走廊尽头,是唯一一扇门。厚重的特种防弹玻璃门,泛着微弱的、不透明的磨砂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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