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我的判断,他人应该没死透。”
“我去你丫的!”祝一凡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包成粽子的身体气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冷得像块冰,为了青禾居然能疯成这样!他简直气到肝疼又他妈想笑。
“关、子、沐!你脑子里灌的是他妈的水泥浆子吗?!张林什么人?市局局长!你他妈动他?还在他下属地盘的湖跺市局动手?你他妈脑子里塞了多少秤砣?!嫌青禾的麻烦不够多是吗?!现在知道怕了?打黑棍那股子‘孤胆英雄’的劲儿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关子沐彻底蔫成了霜打的茄子,声音闷闷的:“老祝,江湖救急啊!这回真栽了!他们肯定锁定我了!咋办?我他妈还是个行走在阳光下的‘黑户’呢!”
“立刻!马上!给老子找个耗子洞钻进去!藏严实了!断掉所有不该有的线!等老子消息!”祝一凡几乎是咆哮出来,额角青筋在绷带下突突直跳。他必须保住这小子,不仅是为了青禾,更因为这混球一顿骚操作,很可能把他也拖进更深的泥潭。
祝一凡点燃了一根玉溪,心想:这崩塌的高塔也许不是来自逃亡的关青禾,而是这个无脑的大舅哥!
3、
刚撂下关子沐这个血压引爆器打来的电话,手机屏幕幽光再闪。这次,是一串没有备注、却早已刻进祝一凡骨髓深处的加密号码。信息内容极简,冰冷,带着不容违抗的铁血命令:“一小时后,登达码头见。寒鸦。”
寒鸦!关青禾公寓里要把自己“请”去市局喝咖啡的那个寒鸦!张林的心腹头马!妈的,难道是因为关子沐这档子破事,自己被监控上了?祝一凡握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惨白,伤口尖锐的刺痛远不及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猛烈。
“老子没空!”他手指僵硬地戳出一条试探。
寒鸦的回复快得像预先设定好的程序:“祝一凡,你是不想救关青禾了?还是彻底放弃关子沐了?或者是…丢了当警察刨根问底的兴致?和归墟相互勾结、放走王清泉的那个内鬼,你不想揪出来了?”
“操!”祝一凡指尖悬停片刻,把这个最能代表他此刻复杂心绪的感叹词发了过去,权作模糊的回应。
寒鸦似乎满意了,甚至有些多余地追加了一条:“很好,我等你。”
等你妹,这一句可没有发出去,祝一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床头柜上那张静卧的高塔牌。
狰狞的闪电撕裂坚固的塔身,象征着旧日秩序与认知的彻底崩塌。他鬼使神差地放走了关青禾,莫名其妙的关子沐为复仇莽撞袭击张林引火烧身,现在,身份敏感如寒鸦竟绕过所有程序,直接向他发出密会邀约,矛头还直指潜伏的鬼影。
这世界,真特么的玄幻。
可对方的话软中带刺,字字敲在关节上。为了关家那对麻烦兄妹,也为了那桩压在心底的旧案,这码头,他非去不可了。身处风暴眼的他,正从这摇摇欲坠的高塔之巅急速坠落。下方是吞噬一切的深渊?还是…一片必须踏入方能窥见真相的焦土废墟?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消毒水、药味和绷带纤维气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剧痛是残酷现实的唯一脚注,但眼底却悄然燃起一丝混杂着疑虑与孤注一掷的锐芒。
“又是登达码头…还真是个‘老地方’,只可惜约会的是个大毛胡子。”祝一凡低声咀嚼着老地方这三个字,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开始挪动他那粽子般臃肿沉重的身体,试图从病床上撑起。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煎熬,但他清楚,这场坠落已然开始,无可逆转。
他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