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灰。

    寥寥数人。

    角落里两个老头对着一盘花生米下象棋,吧台边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眼神发直的男人独自灌着闷酒。酒保也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皮耷拉着,仿佛随时会睡着,唯有擦拭酒杯的手指异常稳定。

    “两杯忘忧水,谢谢。”关青禾熟稔地敲了敲吧台。

    酒保撩了下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祝一凡,没说话,慢腾腾地开始调酒,动作僵硬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

    祝一凡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调侃:“青禾,你这神秘部落的含金量不高啊…是体现在选址的隐秘性,还是…装修的后现代废墟风?”他刻意加重了“含金量”,回应她之前关于“四朵金花”的评价。

    关青禾白了他一眼,接过酒保推过来的两杯浑浊的、散发着怪异甜腻气味的液体:“闭嘴,喝你的!这里…需要用心感受。”

    她把其中一杯推到祝一凡面前。

    祝一凡皱着鼻子闻了闻,那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乡下发酵失败的米酒混合了止咳糖浆。“用心感受…肠胃炎的预警信号吗?”他小声嘀咕,忍着不适抿了一小口。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腻辛辣直冲喉咙,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咳咳…这忘忧水…确定不是孟婆汤?”就在他五官扭曲地抵御这“生化武器”时,那架沉寂的钢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走调的高音,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划过琴键。紧接着,一个极其沙哑、仿佛砂纸摩擦喉咙的女声哼唱起来:“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春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这旋律本是旧上海十里洋场的靡靡之音,此刻在这昏暗污浊的空间里响起,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鬼气。

    哼唱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如同幽灵的低泣,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针,扎进人的耳膜,爬进骨头缝里。

    祝一凡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钢琴后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但那诡异的哼唱声却清晰地在大厅里弥漫着,带着腐朽的气息,缠绕着每一个人。

    他后背的汗毛瞬间炸起,“谁在唱?!”他低声问关青禾,声音都有些发紧。

    关青禾的脸色也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她紧紧握着酒杯,指节捏得发白:“别…别管…这酒吧…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两个下棋的老头仿佛聋了一般,依旧专注地盯着棋盘。吧台边的工人醉眼惺忪地嘟囔了一句:“云姐…又开始了…” 然后一头栽倒在油腻的吧台上,鼾声如雷。酒保擦拭酒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诡异哼唱是酒吧背景音乐的一部分。

    “云姐?”祝一凡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联想到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着红衣破坏刹车的牛云云,心头疑窦丛生。“这云姐…什么来路?”他追问那个醉倒的工人,但对方只回应了更响的鼾声。

    他转向酒保:“老板,刚唱歌的是?”

    酒保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珠毫无生气地看向祝一凡,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云姐…想唱就唱…拦不住…”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祝一凡的胸口,又缓缓垂下,继续擦拭他那好像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

    祝一凡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胸口口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

    他心脏猛地一跳,刚才进来时绝对没有。

    他迅速拿起纸条展开。上面是用娟秀但略显急促的笔迹写着:老祝,聂哥的死,不是意外。小心他们。酒吧后巷,第三个垃圾桶,有我留下的东西。看完即毁。青禾!

    青禾?什么鬼?祝一凡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关青禾!

    关青禾正端着那杯诡异的忘忧水,小口啜饮着,眼神飘忽地望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