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回赶。刚浇了半垄,二柱子突然喊起来:“苏瑶!你快来看!这石灰水浇完,根上的霉斑好像少了点!”

    苏瑶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扒开土——还真有点效果!黑根上的黏腻感淡了不少,白霉丝也干了些,不像刚才那样一碰就掉。她松了口气,刚想让大家加快速度,就听见村口传来拖拉机的声音,有人喊:“县农资站的人来了!说要来看咱的病玉米!”

    来的是个戴眼镜的技术员,穿件的确良衬衫,裤脚烫得笔直,踩在泥地里还特意踮着脚。他蹲在地里看了会儿烂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是重茬根腐病,没特效药,最好的办法是轮作,你们这地得荒两年,让土里的霉菌自然死光。”

    “荒两年?我们喝西北风去?”老周急了,往前凑了两步,“技术员,就没别的办法了?哪怕贵点也行啊!”

    技术员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办法也有,用进口杀菌剂,就是贵,一亩地要五块钱,你们这百十来亩地,得五百多块。先交钱,我再帮你们申请调货。”

    五百多块?苏瑶心里一沉。村里的互助基金上个月刚给王大爷的孙子交了医药费,现在账上只剩二十八块三,还是卖红薯攒下来的。她攥紧手里的铁皮桶,指节都泛白了:“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办法。”

    “你们能有啥办法?”技术员撇了撇嘴,扫了眼村民手里的木桶和铁皮桶,“用这些土法子?别到时候玉米全烂光了,哭都没地方哭。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别来找农资站要赔偿。”

    苏瑶没理他,转身对村民说:“接着浇!每棵玉米根上多浇半瓢,今天必须把这百亩地浇完!”她怕技术员的话影响大家的士气,特意提高了声音。

    技术员见没人理他,悻悻地站了会儿,骂了句“瞎折腾”,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地面发烫,地里的人没一个歇的。

    苏瑶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背上,像背了块铁板,嗓子干得冒烟,连咽口水都疼。

    她拎着铁皮桶,从这头跑到那头,看见有人浇得慢,就上去搭把手;看见有人分不清根部和叶子,就蹲下来教。

    她知道,这事儿赌不起——赌赢了,全村人下半年有粮吃,烘干房能派上用场,

    水稻种子申请下来也有地种;赌输了,不仅半年的辛苦白费,之前跟村民们承诺的“靠太空作物增收”也成了空话。

    中午的时候,老周从家里带了窝头和咸菜,苏瑶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灌了半瓢泉水,又接着浇地。二柱子看她实在累得不行,抢过她手里的桶:“苏瑶,你歇会儿,我来浇!”

    苏瑶摇摇头,靠在玉米秆上喘了口气:“没事,赶紧浇完,晚上还得来看情况。”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玉米地染成了金黄色。县农资站的技术员居然又回来了,这次还带了个相机。

    他没下车,就在地头转悠,看见村民们还在浇地,皱着眉走过来:“还没浇完?我看你们这玉米是没救了。”

    “没救?你再看看!”二柱子拽着技术员往地里走,扒开一棵玉米的根部。技术员蹲下来,刚看了一眼就“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这烂根怎么不扩散了?还有新根?”

    苏瑶走过去,指着根须上细细的白芽:“早上浇的石灰水,现在已经冒新根了。”

    技术员拿出相机,对着新根拍了两张,又看了看苏瑶手里的水桶:“你这水里加了啥?除了石灰还有别的?”

    “山里的泉水,就加了石灰。”苏瑶擦了把脸上的汗,没多说。她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等过两天玉米秆挺起来,产量上来了,才是最好的证明。

    技术员没再说话,又拍了几张照片,悻悻地走了。

    天黑透了,最后一桶石灰水终于浇完。村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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