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页纸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的批注,笔迹略显潦草:“李伯酒后言,此物性极阴,忌男,传女或可无恙。”所以李舒然的爷爷临终前,才会毫不犹豫地将木盒塞给了孙女,而不是自己的独子。

    陈远洋想起“贵人”找到他时,曾私下里对他说:“此物是比我出生的宇宙的纬度还要高的纬度文明,别说你了,就连我都要谨慎对待,这东西邪性得很,男人沾不得,李老头留给其孙女,是目前来看最稳妥的安排。”

    另一边,安全通道深处,李舒然仍在跟着黄武华往下走。B3层的空气混浊而沉闷,带着浓重的柴油和灰尘味道。黄武华正蹲在红色的消防栓箱前,摸索着寻找钥匙,他腕上那枚从不离身的银镯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微光。“找到了,”他举着一串黄铜钥匙站起身,钥匙碰撞发出哗啦的声响,“跟我来,就在前面。”

    备用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异常简陋,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和一张掉漆的木桌,墙角随意堆放着几个不知装着何物的纸箱。“你就在这儿安心等会儿,”黄武华将那把黄铜钥匙放在桌面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我上去看看陈老那边情况怎么样,应付完那些人就下来接你。”

    他转身正要离开时,李舒然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黄叔,我爷爷留下的那个乌木盒子……您以前见过吗?”

    黄武华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没、没见过,”他回答得有些过快,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磕巴,“我也是曾听陈老提起过那么一嘴,说是个老物件。”

    李舒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头,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爷爷告诉我,奶奶当年把它捡回来那天,藏南的雪山顶上,破天荒地出了一道完整的彩虹。奶奶一路就那么抱着它,徒步走了整整三里山地回到驻地。奇怪的是,回来后没多久,她眼角的细纹好像真的变浅了……”她顿了顿,声音里掺入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可爷爷说,他只是好奇,揣在怀里不到六个小时,晚上洗脸时照镜子,却发现两鬓的头发,白了一大半。”

    黄武华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加快脚步,迅速走出了房间。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内外。

    门关上的瞬间,李舒然立刻掏出手机,动作熟练地登录了一个远程监控摄像头客户端,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李家老宅几个关键位置的实时画面。她努力回忆,爷爷去世的前一天,似乎格外在意老宅的安防。她快速输入当时的日期,幸运的是,那时的云端录像还能查询到。

    她用手指快速滑动进度条,画面飞速跳转。很快,视频里出现了她自己当时的身影——只见画面中的她小心翼翼地从帆布包里摸出那个乌木盒,指尖充满眷恋地拂过盒盖上蜿蜒的古朴枝纹。那纹路里,仿佛还残留着奶奶当年的体温。

    她几乎能想象出,当年在藏南那片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河滩上,奶奶弯腰拾起它时,高原的阳光一定也是这般温暖地笼罩在上面。视频里的她仔细地将木盒重新用蓝布包裹好,然后俯身,熟练地将其塞进了自己卧室床板下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里。

    看到这里,李舒然已然确定,那只真正的木盒,此刻正安然躺在老宅她床下的暗格里。刚才她带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精心准备的仿制品,里面放着一块差不多重的普通玉石。

    她退出摄像头客户端,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到房间唯一的窗边,撩开那层积满了灰尘的厚重窗帘,恰好看到黄武华的身影匆匆穿过地下车库,消失在电梯口。

    李舒然望着黄武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厅的拐角,等到电梯运行上行的指示灯亮起又熄灭,她才慢慢松开一直攥得指节发白的拳头。

    过了片刻,她重新掏出手机,指尖再次划过屏幕,调出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