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病情,伯府怎会解雇我?我师承太医院,师傅曾伺候过当今圣上,你一个开小馆子的姑娘,也配跟我谈‘药食同源’?”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就去掀柜台后的枇杷膏罐子,瓷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两罐没放稳,“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膏汁流了一地。

    鸢尾急得上前阻拦:“这都是我们一早熬好的!你这人怎么上来就砸!”

    “滚开!”李府医推了鸢尾一把,鸢尾没站稳,踉跄着撞在货架上,罐子里的花束散落一地。

    江茉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上前一步挡在鸢尾身前,声音也冷了几分。

    “李大夫,小店开门做生意,容不得您这般撒野。您若觉得枇杷膏无用,尽可不必买,可您摔我的东西、推我的人,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说法?我要什么说法!”

    李府医气得胸膛起伏,指着江茉的鼻子就骂,“你这膏子耽误了伯夫人的治疗!我每日为她诊脉开方,用的都是太医院的验方,熬药时更是盯着药童看火候,怎么就不如你这破膏子?前日我去伯府,竟听见丫鬟说‘还是江老板的膏子管用’,你可知这话多可笑?”

    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口。

    “李大夫,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老头子上个月咳得睡不着觉,喝了您三副汤药都没好,后来买了江老板的枇杷膏,喝了两日就不咳了,这怎么说?”

    说话的是住在隔壁巷的邻居,手里还提着个空瓷罐,显然是常客。

    “你懂什么!”李府医瞪着他,“那是你家老头子病情轻,若真是肺腑积热,喝多少膏子都没用!”

    “我家孙儿前几日得了风寒,咳得喘不上气,也是喝了这枇杷膏止住咳嗽的!”

    又一位妇人站出来,怀里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李大夫您当初给我孙儿开的药,喝了两天就吐,江老板这膏子甜,孩子愿意喝,还没副作用,怎么就不如您的药?”

    也许这枇杷膏确实不能当药用,但若说枇杷膏比不上那些苦药,他们也是不乐意的。

    这话像戳中了李府医的痛处,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满屋子的客人。

    “你们……你们都是被她骗了!这膏子治标不治本,今日不咳了,明日咳得更厉害!我是大夫,我说的话难道不比你们这些外行懂?”

    江茉看着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倒有了几分清明。

    这位李大夫,怕是把“太医院弟子”的名头看得比什么都重,丢了伯府的差事,又被枇杷膏抢了风头,便觉得是奇耻大辱,非要来找补回面子。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瓷勺,擦干净放回柜台,才缓缓开口。

    “李大夫,您说我的枇杷膏治标不治本,我认。它本就不是药,是用来缓解咳嗽不适的吃食,若真是重症,我也会劝客人去看大夫。可您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府医。

    “伯夫人喝了您半个月的药,咳嗽没好,反而咳得更重,连觉都睡不安稳。我这枇杷膏虽不能除根,却能让她不咳、能好好吃饭,难道这也是错?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医院弟子,可行医的根本,不就是让病人舒服吗?若连这点都忘了,就算有再大的名头,又有什么用?”

    “你胡说!”李府医气得发抖,伸手就去抓江茉的手腕。

    “我今日非要带你去见官!让官府查查你这膏子里是不是加了别的东西,竟敢妖言惑众!”

    江茉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重重撞在柜台上,腰间的药箱“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银针、脉枕滚了一地。

    “李大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众人回头,只见忠义伯府的管家提着食盒站在门口,脸色也不好看,冲到前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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