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生命的终点是死亡,倒不如说,是被遗忘。”

    希里安盯着剑身,那道由无数身影重迭交汇的三角标志。

    “仅仅是几百年,军团之名就在文明世界销声匿迹,过去了数个纪元罢了,世人们对于往日发生的一切便浑然不知……”

    他抬起头,声音空洞道。

    “虚妄者们的结局,不过是加快了自身被遗忘的进程罢了,反正到了最后,无论你我,还是巨神,乃至文明世界,恐怕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听起来有些过于虚无了。”

    “虚无吗?”希里安否认道,“我只是在讲述现实。”

    “但听起来,你并不喜欢这样的现实。”

    “我……”

    希里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很在意当下,因此讨厌起了虚无的未来,甚至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幻想起所谓的永恒。”

    罗尔夫敏锐地抓住了希里安的一丝破绽,追问道。

    “希里安,你渴望永恒的什么?”

    一瞬间,往日的一幕幕在希里安的眼前一闪而过,明明只有几秒的时间,又像是几年般漫长。

    希里安的神情忽然变得格外宁静,像是夕阳下橙红色的河面。

    他微笑地摇了摇头,不再应答。

    见此,罗尔夫也不再追问。

    至始至终,两人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阵,地点也转移到了温馨的会客厅里,希里安窝在舒服的沙发上,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在家里添置这么一件。

    还是算了吧。

    不然等自己离开赫尔城时,又得想办法带着沙发走。

    “我们是逃亡,不是搬家,精简再精简!”

    布鲁斯曾反复强调过。

    希里安觉得逃亡一词,听起来未免太丧家之犬了,布鲁斯则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它没有家,甚至自己就是一只犬。

    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该问的问题也问尽了。

    罗尔夫看了眼钟表,直接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已经浪费我一个上午与中午了,别再浪费我的下午了。”

    “哈哈,好吧。”

    希里安习惯起了罗尔夫直来直去,他没有恶意,就像一个顽固的老头子。

    事实上,这么形容罗尔夫也没什么问题。

    希里安刚起身,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向罗尔夫裸露的手臂。

    罗尔夫的一只手是机械的义肢,先前听他讲,是主动进行的义体改造。

    机械化的金属肢体,能让他更敏锐地对物质进行质变,快速打印起作战所需的装甲等。

    希里安不太能理解灵匠们这种机械飞升的心态,但对于械骸命途抱有起足够的尊重。

    至于另一只手臂……

    即便这么大的年纪了,罗尔夫仍保持着高强度的锻炼,小臂肌肉强壮,没有瘢痕,倒有一行行文字刺青,应该是布鲁斯曾提过的祷言。

    “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先生。”

    希里安又坐回了沙发上,举起沸剑。

    “还有多余的防火布了吗?之前送我的那件烧坏了。”

    罗尔夫一早就发现这件事了,就等希里安开口。

    “这都能烧坏?看样子你遇到了不得了的敌人啊。”

    希里安无奈道,“没办法,你也知道,最近赫尔城看似平静,但其实暗流涌动,说不定就有某场可怕的灾难正在孕育中呢。”

    “那可就靠你们了啊。”罗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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