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及时,它差一点就被戴林毁了。

    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声像命运的心跳,催促着戴林,他竟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不悲不喜。

    “你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德卡尔被这副表情激怒了。

    他始终都不明白,面对黑暗的终局,任何人都崩溃,可戴林却不会如此。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哭泣、不绝望、不恐惧,为什么你会如此平静!

    戴林环视了一圈,眼下的办公室,正如当年那狭窄昏暗的房间。

    “我只是在很久之前,就习惯了这样的世界。”

    德卡尔一步踏前,链枷带着破风声悬停在戴林头颅上方,阴影笼罩着那张因失血而苍白的脸。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击碎戴林的头颅,将一切抹杀于此时此刻。

    但德卡尔没有那样做,觉得戴林的平静只是虚张声势,再过那么几分几秒,他就会崩溃地向自己求饶……

    “德卡尔·奎克,做了这一切,你真的会感到平静吗?”

    戴林的质问犹如一柄尖刀,刺入了德卡尔的心脏。

    他的手臂瞬间绷紧,链枷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砸落,铁钳般的手扼住戴林的肩胛,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眼中翻腾着被恐惧点燃的怒焰,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受伤野兽的嘶鸣。

    “平静?你们这些安心活在现有秩序下的蠢货们,怎么了解我心中的涟漪!”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那股狂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

    链枷哐当一声砸落在戴林身边的木屑里,溅起几点火星。

    德卡尔缓缓蹲下,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似乎也熄灭了,只剩下殉道者般的空洞决绝。

    他伸出沾着血和灰尘的手指,异常轻柔地拂过戴林被汗和血浸湿的鬓角,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

    “我从未感到过平静,戴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深渊传来,“但我想,那份平静就在不遥远的未来等着我……待我拯救赫尔城之时。”

    “安睡吧。”

    德卡尔的手指停在戴林的眉心,声音化作冰冷的低语,如同为逝者念诵安魂曲。

    “当你再次醒来时,赫尔城已在我的手中获得新生。

    你会理解,你会感激……你们终将认同我的义举,这是唯一的救赎之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内残余的灯光疯狂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骤然降临。

    德卡尔的指尖凝聚起,肉眼难辨的灰暗涟漪,它无声地扩散开来。

    归寂之力蒸发起了记忆,先是近几分钟、几小时、一天、一周……记忆不断地崩塌、瓦解,直至归于死寂的虚无。

    戴林涣散的瞳孔猛地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微弱得如同幼兽哀鸣般的抽噎,随即彻底瘫软。

    很快,他的眼神就像被擦净的玻璃般空洞茫然,映不出任何光影。

    德卡尔缓缓收回手,没有再看地上无知无觉的戴林,像一尊刚从祭坛走下的石像,沉默地转身。

    走廊的灯光同样明灭不定,忙碌穿梭、低声交谈的职员们,此刻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姿态各异地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蜷缩在工位旁。

    一张张熟悉或年轻的面孔上,只剩下被彻底掏空后的呆滞,德卡尔的靴子踏过地面,在空旷死寂的廊道里发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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