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希里安引爆全城的行径,无论结果或初衷如何,都已将他彻底推向了赫尔城的对立面,押上了所有筹码。
那么自己呢?
想想这多年以来的准备,自己何尝不是孤注一掷?
两人皆是倾尽一切筹码的赌徒,唯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这张牌桌。
希里安的身影在前方疾掠,秘羽衣猎猎作响,宛如一道逃亡的幽魂,德卡尔紧随其后,链枷在雨中拖曳出一道凝而不散的灰烟轨迹。
两人如两道失控的闪电,一前一后撞破雨帘,踏上了连接内外两处城区的轻轨轨道。
脚下是锈迹斑斑、湿滑冰冷的金属骨架,两侧是令人目眩的、被暴雨笼罩的城市深渊。
狂风裹挟着雨点狠狠抽打在他们的身体上。
希里安率先跃上轨道,链条状的锁刃剑在手中发出急促的嗡鸣。
他没有回头,但六目翼盔的广角视野,已将身后穷追不舍的杀机尽收眼底。
就在德卡尔即将踏入攻击范围的刹那——
希里安骤然拧身,动作快如鬼魅,借着旋转的力量,将锁刃剑向后横扫。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瞬间盖过了风雨,剑光所过之处,一道刺目的火花如同赤红的闪电,粗壮的钢铁支架应声而断。
轨道结构扭曲、断裂,如同被巨兽咬断的脊骨,带着飞溅的锈红碎屑,向下塌陷、坠落。
德卡尔的脸上没有半分错愕,只有更深的狰狞。
他非但没有止步,反而借着前冲的惯性,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在边缘极限腾空。
趁着德卡尔身体悬空的瞬间,希里安瞄准它的头颅,扣动扳机。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钢芯弹穿透了德卡尔的头颅,搅动起了一团雾气,却不见鲜血。
“哈哈!”
德卡尔狂笑着,链枷他极限抡圆,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扫向希里安的小腿。
希里安的余光捕捉到一抹致命的乌光,他本能地想要闪避,但身体重心因斩击动作尚未完全调整。
两人都是致命的猎手,捕捉到了彼此瞬息间的破绽。
嚓——
布满尖刺的熏香球如同烧红的烙铁,极限地、险之又险地擦过了希里安小腿外侧,鲜血立刻渗出,染红了裤腿。
致命的交锋下,两人都失去了平衡,一同从高耸的轻轨线上,朝着下方泥泞不堪的窄巷区域,轰然坠落。
砰!哗啦——
沉闷的撞击声混合着泥水飞溅的声响。
两人几乎是同时砸进了巷子深处,落进了混杂着垃圾和污水的泥泞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浑身骨骼都在呻吟,冰冷的泥浆瞬间灌满了口鼻和衣领。
杀意比痛楚更先一步点燃神经。
德卡尔嘶吼着挣扎起身,不顾腰腹伤口的剧痛,链枷带着泥浆呼啸着砸向希里安倒地的位置。
希里安狼狈地向着一侧翻滚,并试图格挡并反击。
锁刃剑与链枷在狭窄的巷壁间疯狂碰撞、刮擦,迸射出点点火星,沿途的墙壁崩塌,建筑在震颤里摇摇欲坠,缝隙里传来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希里安带着一身泥泞和血迹,踉跄着冲出了窄巷,来到了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一种诡异的陌生感毫无征兆地抓了他。
“这是……哪里?”
希里安在赫尔城生活了如此之久,日夜的巡逻下,各个城区的街道早已刻入了脑海之中。
但在这一刻,他迷路了……准确说,对眼前的城市感到巨大的陌生,仿佛他第一次来到了赫尔城-->>